有始有终7（2/2）

于是他父亲就踏上了寻找自己儿子的旅途，可是他不记得自己儿子去了哪个修仙的门派，只记得自己儿子的名字。

他就找啊找，找了三个月还真叫他找到了，可是他的父亲到了那门派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那个门派的掌门。

那个掌门就问，你儿子马上就要过渡劫期了，你忍心乱他道心，毁他光明，断他前途吗？

他的父亲怎么肯呢？于是立马就决定回去，连自己儿子的面也没见到。

他渡劫成功了，成为了一个真仙，他踏回回家的路途，才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他原本的家乡被毁了，但是却有一个与之格格不入的茅草屋在那。

他敲响了那家的门，开门的是他曾经午夜梦回无数次的人，那正是他的父亲，那日正巧是他父亲的大限，他们终是见了最后一面。

他父亲没有告诉他，他妻子受屈之事，也不说他曾有过一个儿子。

因为他父亲知道那样可能会毁了他儿子的未来。他是一个仙，怎么可以随便去屠杀百姓呢？”

舒阳自问自答道:“他不可以去随便屠杀百姓的，所以他父亲没有说。行膺，你知道你娘死的当天晚上，你父亲做了什么吗？”

行膺抬起那失魂落魄的脸，耸拉着眼皮，一言不发地看着舒阳。

舒阳将手中的碗放在那个托盘里，“你父亲磨了一夜的砍刀。”

“你说他冷血无情不知为你娘报仇，我说他不是。你父亲每日每夜都在深思熟虑想要将此事完美了结，但是他没有能力。

因为他还有个儿子，他还有个你，你是他的累赘。没有你，他能立马提着磨好的刀，冲上延长镇和梨花镇交叉的山坡跟那群土匪拼命，但是他不敢。”

舒阳目不转睛地与其对视，“他怕他死了以后，你之后怎么办？你那么小，你需要有人照顾。他想保护你，想你变的强大为你娘报仇。他现在没了，你就更应该变的强大起来，想着也为他报仇不是吗？”

他话风一转，语气犯冲有些愤怒地道:“可是你在想什么？！你在想着解脱，随他们一道去了！你爹对你给予厚望，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你对得起你娘吗？！”

行膺神情微楞，明显地怔住了，他喑哑这嗓子问道:“你？怎么知道？”

后脑勺被其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拍他头脑发晕，他听舒阳说:“你在下面干了什么，我在水流上面看到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跳下去？你不知道修真之人都耳聪目明的吗？”

行膺蹴而将头低了下去，应了一声:“哦。”

舒阳抬手又给了他一下，问:“除了‘哦’就没了吗？”

“有，”行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倏地站起身，问道:“我，我爹的躯体呢？！”

舒阳起身拽着行膺的手臂，将人拖到门前的长廊上，左顾右盼四下张望，觉得此处不好，又拽着人下了楼梯，出了客栈，在客栈门口那高悬的匾额下，站定。

行膺下意识地问:“做，作甚么？”

对方用左手手背遮挡着眼前那烈日当空，刺眼的阳光，右手伸出食指指向那灿烂耀眼的太阳。

“你给我对着太阳起誓。说你潜心笃志于修行，此生不忘仇与恨，登顶大道守初心。不得忤逆犯上不作为，不得草芥人命害他人，不得欺上瞒下骗！舒！阳！你不说我便不告诉你，你父亲尸体在哪！”舒阳侧头垂着眉眼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说与不说？”

行膺惊了……

此时正值晌午。

湘陵镇上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一群接着一群，两人站在来福客栈的大门口，就像是两尊靠在一起的门神，路过的百姓对此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因为来福客栈是湘陵镇最大的酒楼客栈，所以人流量不是一般地大。

行膺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收了收他那副目瞪口呆的小模样，仰头问道:“能换个地方吗？你也不嫌丢人！”

“丢人也不是丢我的，你赶紧说完，我们还能早点进去，你也能早点见到你爹的尸体。”

舒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来福客栈大开的门栏上，“你若不说，我们谁也别想进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个十天半个月都行，但是我怕你爹的尸体等不了。”

“不是，你能不能别这样？死者为大！你懂不懂啊？”行膺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拉着舒阳的手臂就开始跟甩大葱似的来回甩。

舒阳对此不予理会，他抽回手臂，呼出一口气，掀了掀那白稚的眼皮，挑着狭长的桃花眼，冷哼一声。

“呵，”他说道:“你也知道死者为大？你既然知道，那就赶紧的吧？难道你那不黑不白的脸面比你爹还重要？！”

最后一句话直击行膺心底，他眼中燃烧着耀眼的火光，他站好身姿，四指并拢，对着烈日晴空，苍黄大地起誓。

他声音铿锵有力地道:“我行膺，今日立誓，以后定当潜心笃志于修行，此生不忘仇与恨，登顶大道守初心！若为此誓，形神俱灭，永不轮回。”

他一口气说完，轮到舒阳惊了……

“你？后面的三句呢？！”

“白莲花，你这样的，我很难不忤逆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