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2）

义愤填膺的众人开始对着姬云墨你一言我一语。

“姬大人，您一定要为天下苍生做主哇！”

“姬大人，皇上龙体方复，太子又仁慈至极，想不到眼下竟然出了长公主晋选面首此等有损伤风败俗之国丑，着实让天下人寒心！”

“赵大人所言甚是，古人所言修身养性方能治国平天下，长公主此等骄奢淫逸又嗜血成性绝不是未来明君，相反，后宫和睦又心怀仁慈的太子殿下才是未来明君的第一人选。”

“姬大人，皇上久未闻朝政，您千万不能让皇上被长公主的花言巧语蒙蔽了眼睛！”

“正是，古人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那长公主近日来愈加有心机，只怕储君之位真传给她后，她定会显露本性，介时，只怕天下苍生永无宁日！”

姬云墨逆着灯火负手而立，俊朗的面容隐在夜色中让人看得不真切，他始终静静地听着，直到一阵还带着暑气的晚风拂过，吹下了他肩头的一片粉白花瓣在空气中缓缓飘荡，他默默伸出手，耐心等着花入掌心。

花落的很轻，轻得他粗粝的掌心感受不到半分触觉，周围振奋有力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他唇角微不可见动了动，将花瓣收入掌心，负在身后，冷冷道：“承蒙各位大人关心，圣上龙体尚还健安，诸位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储君之事，只怕……”

姬云墨深眸森森一扫，薄唇轻启：“罪当论斩。”

一语既出众人皆诚惶诚恐跪在地，齐齐道：“下官不敢。”

临萧正立在姬府马车旁，对于众位大臣的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待姬云墨一上车，他便抱着剑在车外忍不住道：“公子，你觉不觉得长公主真是个奇女子？”

即便帘内的姬云墨没回话，临萧也能继续吧啦下去：“皇上赐婚前罢，她简直就是目中无人，那时候这些大人们就跟没看见似的，这赐婚后，长公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变得不横冲直撞了，这些大人反而看不下去了，您说奇怪不奇怪？”

临萧自幼陪在姬云墨身边一同长大，而姬云墨生性冷淡年少时又常不在京中，回京后又一人独挑大齐政权，导致身边基本没什么友人，对于天天跟在身边的临萧也便多了几分宽容，似主仆又似好友，临萧话痨的性格就此养成，即便如此，多数也都是临萧在说，他在听。

临萧以为姬云墨是被方才的气还未消，便道：“不过公子，您也别生气，长公主虽然收纳面首有损您面子，但那是半年前就开始张罗的了，那时候还没与您有婚约，所以这肯定不是您的问题。”

见里面半晌没有回应，临萧只好咂咂嘴，不再说话，却又听里面传出姬云墨淡淡的声音：“有个词叫自取灭亡，我本以为你知晓。”

姬云墨这没头没脑的话令临萧一愣，好半会儿才明白这是在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您是说那些大臣以前对于长公主的事不闻不问是在等她自取灭亡？”临萧似乎隐隐有些头绪，“所以现在长公主开始改头换面他们便开始慌了？”

里面传来一声浅浅的“嗯。”

临萧跟在姬云墨身边多年，深受姬云墨影响，对于这些朝堂之争素来不感兴趣，也知晓自家主子不爱谈这些杂言，便转了话题道：“公子，你说人为什么真的可以说变就变呢？而且还能变得这般彻底。”

“以前我还以为长公主不过是怕您钳制她才假意改变，可是此去夜郎我才发觉她的改变不似作假，这实在太可怕了。”

“你今日话格外多。”

“主要是一整日没见着您，有太多话想对您的说。”临萧一人说话的习惯早已习以为常，眼下难得得了姬云墨的附和，愈加忘乎所以。

“不过抛开以前因流言蜚语先入为主的成见，临萧觉着长公主其实与您挺配的，您看，她在夜郎能够在有些人的故意设计下方能凭借一己之力撑到我们去，这是不是挺聪明又挺有正义感的？”临萧还在喋喋不休。

“……”

临萧眼见姬府大宅就在眼前，冒死道上最后一句：“所以，公子，临萧这么愚笨都看出来了，您也早就看出来了罢？所以您方才在众位大人弹劾长公主之时，还能破天荒护着她。”

“聒噪。”

往日若是姬云墨说这两个字，临萧便已经知晓主子是真不想再听下去，自己便不得不住嘴，但是今日临萧将自己想说的话全说了，第一次心满意足闭了嘴。

京都对于金陵婚前便圈养面首的传言很快成为茶余饭后的乐谈，甚至还有说书先生将这件风月事展开天马流星的想象，硬是讲成一段金陵与姬云墨的爱恨纠葛，成功将金陵始乱终弃又荒淫无度的形象深入人心。

原本萧条多日的天心茶楼内，此刻竟然满堂高坐，说书先生在上讲得是跌宕起伏，坐下的人听得是身临其境，在外偷听的少女却是是梨花带雨。

“姬大人乃京都第一贵公子，长公主究竟是哪里看不上他？”一少女掩着手绢擦着眼角，心有不甘道。

在她身旁的少女同样红着眼角，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咱们大齐民风开放，不似大周国那里民风严谨，就算姬大人与长公主有婚约又如何，只要还未正是成亲，一切都还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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