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那你自己跟她说去，别总让我来当恶人。”杰夫道，“当初赛琳娜对你的那点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本来以为你就是个禽兽，没想到却是个真君子。现在好了，你看人家姑娘还理你吗？”

郎尔夫很明显不想说这个，“最近外面不太平，我怕她一个人出去有危险。”

“少来，后悔了就直说，大家谁也不笑话你。现在能伤到赛琳娜的人可不多了……你想英雄救美也没有多少机会了。”

郎尔夫担心的原因，是因为今天看到了赛琳娜和苏秦在一起。

一个真正的领导者，应该给属下的人自由的空间。何况，他和赛琳娜之间，本来就不是很单纯的上下属。

可他确实很不想赛琳娜和苏秦有任何来往。

他了解苏秦的为人，长期的蛰伏，一旦选中目标，就绝对不会放手。像极了潜伏在草丛当中的猎豹——

“你还记得苏秦吗？”他问。

杰夫想了想，“是当初在青铜山大开杀戒的那个？”

那个时候大家年纪都小，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学会所谓的谋定而后动，又吃不得亏，沉不住气。

出来混社会，就是来被现实打脸的。

无论是人还是妖，都是要经过漫长的学习和修炼，才可以走出家门，甚至国门。

精怪是先生出神识，然后不断修炼，才渐渐的会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他们将这些能力称作灵力或者法力。

名字听起来高大上，最开始也不过是，能够稍微挪动一下物品，或者改变一点点周围的温度，想来都没有知名魔术师的表演让人惊心动魄。但每一分的进步，都是令人热血沸腾、激动不已的。

普通的生物和妖怪之间，差的仅仅只是一点运气。

爱迪生先生曾说：“天才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然后这句话被做成横幅贴在初高中的门口，鼓励那些尚且年幼的青少年，发奋图强用功读书，似乎花费了99%的汗水，就可以成为天才。

然后伟大的爱迪生先生接着说，“而那1%的灵感才是至关重要的。”

这样说起来，断章取义才是显得宽容又慈悲的，它给让一种只要努力就可以获得成功的安慰，尽管那是虚假的。是不是天才，在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谁上清华，谁上北大似乎也是同样的道理。

说远了，妖怪获得神识的概率，大概约等于中一等彩票，就算没有黑箱也落不到一般人头上。

成型的神识可以移动，青铜城在那个年代格外炙手可热。青铜城内灵力充沛，是非常适合修炼的地方，而且城主十分开明，愿意接纳一些灵力低微的小妖怪，整个城内的氛围也十分放松，倒是有了几分凡世的感觉。

小妖怪可以将没有办法完全化形的耳朵露出来，而不需要必须戴着棒球帽才可以上街。甚至于有很多妖怪，即使修练出了完美的皮囊，也愿意留在青铜城内，继续安居乐业。

愿意留下的人，哦，是愿意留下的妖中，就有郎尔夫。

郎尔夫的原身是虎，无论怎么化形，都是身材健壮，表情格外充满攻击力的皮囊，本能无法掩盖，只能尽可能的修炼气质，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一个黑社会大哥。

可惜多年以来一直不太成功，像一个改邪归正一半的黑社会，有点不伦不类。

杰夫当时总是嘲笑他：“你看起来，就是那种拿着把砍刀扔在导师面前说，你不让我的论文通过，我就砍了你全家，这才得到毕业证书的那种学生。”

“好歹我看起来像个读过书的，你一个看起来像屠夫的人还好意思说我。”郎尔夫反唇相讥。

“……那说明我看上去一脸胶原蛋白！”

初遇苏秦，是在青铜城的第一酒庄。

酒庄的老板，是一个中年老先生，姓谭。有人因为这个姓，猜测他可能是一只酒壶成了精，经过了一些专业人士的观察，又觉得可能是一个酒坛成精。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一个酒桶精开了一个酒庄，只销售烈酒，酒庄当中只有包厢没有散席。

郎尔夫和杰夫，是酒庄的常客。经常光顾，以至于谭老板会专门为他们出一一个包厢。

进去的时候，谭老板正在低头打算盘，“还是老样子，对吧？”

“对！老谭，这是哪儿来的先进设备？你还会打算盘？”郎尔夫笑着问，“上次还看到你按计算器呢。”

“嗨，用计算器可能太虚拟了，总觉得有点假，打算盘才能有数钱的快感，你进一位拨一个珠，就知道又是多重的金子了。”谭老板道。

随口聊着往里间走，就听到靠近过道第一个包间的门半掩着，应该是还有客人没到齐，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穿着旧时的长衫，他面前摆着酒壶，整个人松松垮垮地靠在椅子上，他的手在桌面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唱到：“劝君莫惜金缕衣……”唱到一半，就笑场似的停了下来，面上是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而他身边的客人，似乎是在忌惮什么，有些不敢开口。

“这位是？”郎尔夫轻声问谭老板。

“这位是城主身边的人，叫苏秦。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谭老板随口提了一句，似乎不想多说，“可惜啊……”

郎尔夫心下觉得好奇，又轻轻侧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苏秦的眼睛。

苏秦明明看上去样貌应该年轻，但眼神却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锐利，让人似乎感觉不太舒服。

几秒钟的功夫，苏秦突然轻轻笑了一下，对着郎尔夫的方向举了杯。

【WST市·雾都】

苏秦把车停在停车场，转头看坐在旁边的赛琳娜，“下车吧，我为了你，可是酒驾了。路上要是碰到交警，我这驾驶证可就没了。”

“你在乎这个？”

苏秦没接话，他下车帮赛琳娜拉开车门，“太晚了，你又没身份证，只能在我这凑合了。”

赛琳娜顺从的下了车，她酒量其实不错，加上今天本来没有喝多少。她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那种空无一人的压抑感让她喘不上气，至于苏秦……

赛琳娜看着旁边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知为何，明明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却给她一种格外踏实的感觉。

女人有时是感性动物，习惯性的跟随直觉，她感受不到危险，所以就放松下来。

她想起苏秦说的那个故事……苏季子……季子应该是表字，苏季子，苏秦，真的是巧合么？

苏秦并没有跟风更换现下流行的指纹锁，太过高科技的设备让他没有安全感。他用的还是最传统的钥匙，打开门，赛琳娜无声的念了一句。

哇哦。

果然是有钱人啊。

苏秦在外面穿着时髦体面的西装，但是住处却无处不是传统古典的影子。

一水的红木家具，实木地板，客厅有些空旷，正对着门挂着古画，摆在客厅中央的是一副紫砂茶台，上放着成套的茶具，旁边摆着浅色软垫。

“要是来客人的话，大概要让他们正坐吧。”赛琳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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