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和解（2/2）

“你和长生爱怎会来桃花坞找季冥樱。”也不在意完颜摇光对自己恶语相向，顾时亡继续找颜摇光话谈，“是来捉我，还是找季冥樱有事？”

“我们俩……”完颜摇光本想敷衍两句，却看到顾时亡脖上的蝶纹，转而闭上眼，恶狠狠道：“残害分尸武林正派的魔教圣子别与我说话！”

完颜摇光话已至此，按顾时亡漠然寡淡的独性，应不该再找完颜摇光话谈，可完颜摇光身为五毒少主，不仅没和完颜景同流合污，还有意救过他性命。他想将五毒教背地草菅人命的恶事揭露给完颜摇光。

完颜摇光是好人，既是好人，就应知晓真相。

思及此，顾时亡与舒衣换位，坐到完颜摇光身侧，“完颜摇光，你认为通缉状上种种罪事真是我无故所为么？”

“啧。”见顾时亡穷问不舍，非要纠缠话谈，完颜摇光一脸不耐，“顾时亡你这是何意，通缉状上那些罪事不是你所为，还有谁诬赖你不成？”

“如果我说有呢。”

“你打七修时我就在场，你武功高强，手段阴毒，分尸七修不足为怪。”

“我确是杀了刘茂兴，许昌平和孙晴凛。但我没杀吴赫和王富洲，也没将谁分尸。”顾时亡向完颜摇光解释，完颜摇光皱眉，“你的意思是有其他人杀吴赫和王富洲，还分尸五人嫁祸给你？”

“正是如此。”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完颜摇光不信，顾时亡接着说，“你我共处过一段时日，你多少对我有些知解，不然你也不会对我用救命粉。我手段或许阴毒，但我绝未杀吴赫和王富洲，更没将他们与刘茂兴分尸。我发誓。”

“我不信魔教中人所言。”

即便顾时亡发誓，完颜摇光依旧不信。

“你有未想过为何瞬命与我要好，执着于跟着我？”顾时亡提瞬命对他的态度是想举证他并非传言那般罪大恶极，怎料还未说完，完颜摇光竟重重颔首，直言答他，“我想过为何，我也想的清清楚楚。”

“你说为何。”

“他钟情于你。”

“……”顾时亡暂不想谈及瞬命，他微抿唇，对完颜摇光开门见山：“我之所以会杀苍华派掌门，火烧循因谷，将同门弟子赶跑……是因为你爹。”

“我爹？！”完颜摇光震到眯起琉璃般的蓝眸，“你做坏事跟他有何干系！”

“此事说来话长。郭姑娘……”

说到这里，顾时亡欲言又止，静默看向郭千羊，欲让郭千羊回避。郭千羊会看脸色，当即起身，出门驾马。等郭千羊到车外，他关紧窗门，一五一十，沉声将他在十四生辰前夕目睹陈少卿被苍华怜残害开始、到如此为止，三年来所历一切娓娓对完颜摇光和舒衣二人道来。

简要讲完种种，天色已迷蒙微亮，听他讲述的二人却半点睡意都无。

舒衣惊奇到几乎合不拢嘴，疑问一个接连一个。

“圣子，你所言是真？世上怎会有起死回生药的药方？太子殿下要追求长生不死属下倒是能理解，但武林盟主周细之是个出名的善人，他怎会帮太子殿下联五毒教和长生宫主拿人来试药炼毒……还专门建立门派来收养做药用的孩童……而且，如此恶毒惨无人道之事怎能不被发现维续二十年？属下，属下难以相信圣子所言……”

最该疑质的完颜摇光反而没发问，面无表情，目光深沉。

看舒衣一眼，顾时亡难得苦笑，“我也认为这一切难以想象，当我晓得我是为死而活的孤儿时，我害怕到整夜都没能合眼，我怕死，我怕同门师兄弟死。我怕的要命……我多希望这一切是我的噩梦，但这便是真相。”缓缓讲到此处，顾时亡望向完颜摇光，强调道：“完颜摇光，我杀苍华怜是因他为五毒杀苍华弟子，我火烧循因谷是想赶跑同门，我赶跑同门是怕他们落五毒之手，通缉状上我所做恶事，皆因你爹而起。”

被他凝重望着，完颜摇光也侧首看他，沉默良晌，完颜摇光垂眸。

“前些日修缮我爹的住楼时，我无意进到他床榻下的密房，里头藏有许多孩童、少年的尸身，我当时困解这多人尸来自何处、要作何用，今日听你一说我才知，原来，这多人尸大半是苍华弟子，原来……”提到起死回生药时，完颜摇光苦笑，“他在制长生不死药和起死回生药。”

“你信我所言？”没料完颜摇光如此轻易便相信他刚言说那些，顾时亡颇感讶异。完颜摇光笃定点头：“我信。我爹有制起死回生药的因由。我爹极想让一位女子起死回生，因此那女子的尸身常年放在我现居的摇杏楼中冰冻封存。那女子的大名你们都听过，她是正道四大家之首周家的上任家主，名剑山庄前庄主，周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