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又至（2/2）

只见舒衣抬眸，定定直视他道：“我姓段，叫段舒衣，我是段业与云丽最小的儿子，我去穆夏是要为我死去的至亲报仇。”

没料舒衣不仅和穆夏皇室有关，还是上任穆夏王亲生子嗣，顾时亡颇讶异。讶异同时，他亦对舒衣所言抱持怀疑，“你方说段业的三子两女都已被烧死。你若是他亲子，也该被视作眼中钉烧死才对，怎会独活？”

“段业有四子两女。烧死三子两女，还剩下我……只有我没被烧死。”舒衣娓娓道来：“因我当时年纪尚幼，相貌还不明显，母后想方设法将我与乳母的亲子在襁褓中对换，让乳母在她被烧前带我逃离穆夏，我这才躲过一劫，侥幸独活。”说完这一切，舒衣已是满目泪光，模样楚楚可怜。

顾时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非要说的话，舒衣身上确有股贵气，与寻常平民不同，但光凭舒衣一面之词，很难让他相信舒衣所言。

见顾时亡依旧不信，舒衣伸出葱葱玉指，一件一件脱掉衣衫，转身撩起半披黑发，将白纤背脊露出，展给顾时亡端量。

“圣子若不信，请看我背后纹身。”

“这是……”骤然看到舒衣后背，顾时亡大惊，只看一朵盛放罂粟围着只活灵活现的火凤凰，笔触中间暗含无数弯弯绕绕，全指向某点。

“这是地图，地图终处是藏放穆夏至宝与父王传位遗诏的位置，父王料到帝位之继会有变，便把传位遗诏藏在某处，将地图纹在我后背。”舒衣侧过头继说，“我要回穆夏拿传位遗诏，向段权报杀父杀母之仇。”

“就算你真是段业之子，”顾时亡觉着舒衣设想贸然，“你如今流落异国他乡，势单力孤，光靠一纸传位遗诏能有何用？如何报仇？”

“我听闻穆夏如今局势大乱，我母后出身武将家族，势力尚存，只要我能回到穆夏，找出父皇留的传位遗诏，便对段权有一搏之力。圣子……”

舒衣恳切低望顾时亡，祈顾时亡能应。

“求你……求圣子让属下回去穆夏！”

晴光正盛，全数打在舒衣脸上发间，顾时亡明示舒衣半晌，想他本也预去穆夏还刀，到时顺路带舒衣一同倒无所谓，也能护舒衣几日，于是应好，“捉季冥樱这事如果顺利，我先送瞬命回家，再去青龙山走一趟，之后便送你去穆夏。”

“谢圣子！”舒衣欢喜至极，恨不得对顾时亡下跪磕响头。顾时亡及时拉住舒衣，并问舒衣，“你到穆夏后还回不回魔教？”

他想以舒衣身份，报仇成功便能当上穆夏国君，定不会再回魔教。可再不回魔教难道不算叛教？思及此，他有几分忧虑舒衣会殒命。

“自然不回。无论报仇是否成功属下都会留在穆夏，不再踏进荣国。”

“这样算是叛教吧。”

“算是叛教，并且会死。但只要教主准许教内弟子离教，弟子便不算叛教，也不会死。圣子在教主心中地位超然，若圣子愿帮属下向教主说情，教主应会同意让属下离教。”说到这，舒衣觉着自己得寸进尺，慌忙改口：“圣子不愿便算了，就当属下没说，是属下太得意忘形……”

“我会与劫荒说的，把衣服穿上罢。”顾时亡倒不觉帮这忙有何，他不再忧虑舒衣殒命，而是让舒衣快把衣服穿好。没想他连离教之事都愿帮忙，舒衣对他十分感激，“圣子大恩，属下无以为报，属下……”舒衣看门口一眼，未有动静，于是下定决心，跑去关窗，尔后回头扑他怀中。

陡地被抱满怀，顾时亡皱眉，他对这举极为疑惑，“你做什么？”

“属下想让圣子欢喜。”舒衣一边回话，一边摸到顾时亡佩剑腰间，欲要解去素步衣带。“倘如圣子不嫌弃，请让属下服侍圣子。虽说属下身为男子，但是属下也学过取悦男子之法，圣子放心将身子交给属下。”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尽管不知舒衣具体要做何事，顾时亡还是当即制住舒衣。闻言舒衣霎时泪目，委屈巴巴的看顾时亡，“可是……圣子是否嫌弃属下？属下虽曾沦落青楼，可属下进青楼的时日并不长，只受过教调，未与许多人欢好过。”

“我不懂你的意思。”顾时亡越听越头疼，要是舒衣会武功，他恐怕会一拳打开舒衣。可舒衣性子乖顺，柔弱无力，他实在不好对舒衣下手。

“……属下想报答圣子！”舒衣定定望着顾时亡说，“属下身无长物，只能用这具身子来报答。还望圣子不嫌弃，属下一定尽力让圣子愉悦。”

原来是要以身相许，顾时亡这才弄清舒衣言行之意，“我不需要这种报答。”他正想一掌打晕舒衣，忽地听见推门声响。

两道木门嘎吱——被从中打开。

瞬命左手提着两个木笼，右手紧握一张厚纸，嘴里哼着小曲。

看到顾时亡和□□的舒衣抱在一起，瞬命手中木笼啪地摔落，掉出一地鸡腿。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