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2/2)
顾时亡正在思虑怎样安置醒来的瞬命跟苏因饮,劫荒却是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见他不答,还特凑他耳畔碎嘴:“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做主替你将他们一并娶回魔教,虽说瞬错和周细之定会发怒,但要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无可奈何!”
“我不……”热息喷的脸痒,顾时亡推开劫荒,他本想否说自己对瞬命跟苏因饮没有无端情念,话到嘴边又觉无需对劫荒多言,只道:“放他们走罢。”
“为何放走?”劫荒连问,“你不心喜他们两个吗?你不想让他们留下陪你吗?”
“我叫你放他们走,你是聋子?”教劫荒这般误解打趣,顾时亡重声冷瞪劫荒。
让顾时亡如此黑脸凶喝,劫荒委屈:“好罢。”当即侧首唤命雪解,“雪解,把瞬命跟苏因饮丢到天穹山下去!”
“是。”雪解领命,一手一个,抱起瞬命跟苏因饮即行。
雪解阔步走出屋子,正要踏出门时,瞬命陡然睁眼,瞥见顾时亡,瞬命刹时清明转醒,在雪解怀中挣扎起来,急切的朝着顾时亡喊叫,“时亡?!是你么时亡!”
早不醒晚不醒,怎醒的如此赶巧……
顾时亡暗暗腹诽一句,扭头转脸,他心明自己已成魔教中人,于情于理都不该再和瞬命牵连,因而不看瞬命,不理瞬命,只向劫荒道:“你多派几个人把他送到家中。苏因饮也是,送回武林盟,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劫荒道好,追命雪解寻四大护法将瞬命跟苏因饮妥善送回武林盟和瞬错居所。
“我呜……我竟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你吗?”听到顾时亡说话,瞬命欣喜泪流,可望见四周摆设,看清劫荒面庞,瞬命脸色骤变,“你怎会在魔教,怎会与魔教教主在一起?你脖上那印记印的是何?你说话呀时亡,为何不理我不看我?!”
无论瞬命如何叫唤,顾时亡都不发一语,瞬命更加急切,咬扯雪解要挣脱下地奔向顾时亡。闻状顾时亡微微叹息,跃到雪解身后,一个手刀敲晕瞬命。
“时……”瞬命本欲伸手抓他,还是闭上双眸。
向雪解嘱咐让雪解轻待瞬命跟苏因饮二人以后,顾时亡立在门口,望待雪解走远,直至背影逝在缭绕山雾,他方安定下心,转身回屋。
他问劫荒还有何事吩咐,若无事希望劫荒离开,他想独自静静。劫荒道有,叫回他醒时随侍的十数魔教弟子,让这群与他同龄的少年伺他沐洗更衣。不过片刻,他在簇拥下被带到一间穷尽奢华的黄金浴池,生平首次于人前脱衣泡浴。
他倒无谓被人看着脱衣洗澡,只是身伤还未完全愈好,他胸腹、背后,四肢皆遍布血痕淤痂,泡浴泡的极为痒痛。泡约半刻,他难以耐受,招随侍他的弟子拿衣物过来,“……我不想泡了,把衣物拿来。”说罢便要抓池缘起身。
舒衣急忙跑来拦他,说浴水是精心熬烧七天七夜的药汤,对伤愈有好处,劝他泡足两个时辰。他遂退回池中,但想要泡两个时辰实在难挨,为转走注意,他找舒衣问话:“今日何月何日?我何时被带到魔教,又是被何人医好的双手?”
只见舒衣半跪半坐在池边,低眉顺目,散出犹同古玉的贵韵,恭敬回他:“今日是五月十五,圣子在四月初由教主带回魔教,医治圣子的是医鬼司马破。”
“司马破?”顾时亡不由感到讶异,司马破怎会莅临魔教。
“教主与司马破一起长大,曾是同袍密友。”似是看出他所疑,舒衣道出缘由。
“曾?”
“曾经是,如今不是。”
“为何。”
“具细属下也不知。属下只听教主怨过,怨……”舒衣欲言又止,默默看向旁侧其他随侍弟子。顾时亡立即挥退这些弟子,示意舒衣直言。舒衣这才说:“教主怨司马破遇见瞬错就忘了他,是个天下第一的混账。”
“哦……”
顾时亡头遭听说此事,陡然知悉这等恩怨情仇,他一时不知说何才好。他往前只知瞬错司马破二人情同手足,亲如断袖,不知司马破跟劫荒两小无猜却为瞬错情断。看来江湖比他所想更小,也比他所想更为复杂。
看顾时亡沉吟不语,面色漠然,舒衣以为顾时亡觉着无趣,自诩道:“属下常年在外,也算是半个万事通。圣子要不要听属下说些趣事?”
“你讲便是。”抬起被水雾染湿的曜眸,顾时亡叫舒衣随意言说。
舒衣顿想片晌,道:“两年前六月,金山寺楞伽台运进一个锁上千重万道的和田碧玉箱,由金山寺主持保管,传闻箱内藏有千古难求的稀世珍宝。为此无数江洋大盗慕名去盗,却无一能够解锁。上月中旬,这和田碧玉箱给江南名偷楚质歌成功解锁,可怪的是,楚质歌并未带走箱中所藏,只拿那千重万道锁四处炫耀显摆自己开了和田碧玉箱。某日友人问他,箱中藏有何物,为何不偷?他一边喝酒,一边闷说,箱中根本没所谓稀世珍宝,只有一把手工拙劣的红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