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遮日（2/2）

“你知晓我为何火烧循因谷？”顾时亡眯起曜眸，眼色极其危险。

“嗯，不仅如此，老朽还知晓五毒教拿人尸制产长生不老药。”刘茂兴轻飘说完。顾时亡骤惊，眼色更深。刘茂兴怎会知晓此等秘事，此事明明连五毒本教弟子甚至少主都未曾得知。等等，既知此事，那刘茂兴是否知晓五毒教制产药物所用人尸都来自苍华派……想到此处，他沉下气，冷声问刘茂兴：“你晓得那些人尸都是从何而来，又是谁下手所杀吗？”

“自是知晓。”抚须回完顾时亡，刘茂兴凝起白眉，肃道：“五毒教的人尸近些年全自苍华而来。苍华派表面是领孤教养的善派、正派，暗中却和五毒教勾结，每月都将弟子熏香做成不腐尸送去五毒炼毒试药。”

“你……”

刘茂兴竟知晓如此暗幕，且知晓的如此之深，顾时亡极其诧异。

他一直以为除秘制药者和他外就无人清楚悉熟此等恶行内情，没想赫赫有名的七修心知肚明五毒教与苍华怜暗中勾结，杀人试药。他诧异同时生愠动怒。他想刘茂兴既知此事，那也该知他所背恶名是假，结果刘茂兴身为正派人士不仅不去揭露滔天恶行，反而跑来追杀他？

“你知晓这一切还来杀我……”紧抓刘茂兴后发，顾时亡强让刘茂兴正面直对自己，血污脸上难得露出愤色，“你于心无愧吗？！”

“哈哈。”刘茂兴面不改色，只是嘻嘻笑说，“小子，老朽方才所言跟你所知只是此事的一部分，并非一切。你还有许多事不知道。”

想刘茂兴明知苍华惨死数多弟子却能嬉嬉笑笑，顾时亡更加不悦，他收剑改扼刘茂兴，“我什么都知道。别转话锋，回答我的问题。你明知苍华数多弟子被惨害，你非但不想着揭发还来杀我……你于心无愧吗！”

“你不知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刘茂兴长叹摇头，不答是否有愧，而是漫然说出让顾时亡愤慨至顶的事实，“其实为五毒教杀人送尸的不止苍华派一派。过去二十年间，除苍华派以外，还曾有六个从未扬名过的帮派跟八位素有善名的富商暗暗做此勾当。”

“什……”

还有别余门派杀人送尸给五毒教？

那也便是说，还有别余少年少女以至初生婴童在遭受残害。

想到世间某处依存有此等恶行，顾时亡难以承受，语塞面白，他拖动伤体带刘茂兴跃进路旁曲径，渐缓收步，欲叫心情平宁，好控制跌宕情绪，以免怒血上头，气急攻心。

察觉顾时亡吐息不稳，刘茂兴细细打量顾时亡一番，接道：“那六个门派平日并不教养弟子，只供衣食住行，要求弟子保持均平身形，定期服用防腐药汤，到十三四岁时杀都懒得杀，直接送到五毒以活体试炼试药。而那八位富豪则将手中养子养女当作玩物，玩腻厌弃便随意杀害送去五毒教，不管年纪。而苍华派则不同，因苍华怜年幼丧亲，他当所有弟子是亲生儿女，尽心教习。”

“他再尽心都无法改变他是个作恶极错的杀人犯的事实，那六个门派和八位富豪在哪。”顾时亡问刘茂兴，他想脱身以后立即去将那六个门派捣毁，然后杀光那八位富豪，解救受困少年。刘茂兴看他一脸厌憎仇恶，叹道：“苍华怜的确是杀人犯者，可对错善恶又有谁能说清。”

顾时亡收力掐紧刘茂兴，“我现下不想与你辩苍华怜是对是错是善是恶，告诉我那六个门派和八位富豪在哪！”

“老朽方不是说他们曾为五毒教送人尸吗？曾是曾经，他们如今已不再与五毒教暗中勾结。”瞥自己脖颈一眼，刘茂兴不急不缓道：“五年前五毒教拿人尸炼毒试药这事不知被谁走漏风声，于是他们在三日内让周赤宴以封口之名杀得精光，此后只余苍华派一门为五毒行杀人之事。”

“原来如此。”

知闻那六派掌门和八位富豪早都死去，顾时亡一阵心舒，他见刘茂兴知事颇多，且颇具细，揣测刘茂兴应该知晓为求长生让五毒教与长生宫联系制产药物的幕后主使是谁，转试探问：“幕后主使是谁。”

“幕后主使？”刘茂兴不解。

“就是纵让五毒教拿人尸大作文章，制产长生不老药的家伙，我听说有好几位。”顾时亡想，若他能在刘茂兴嘴中探出让五毒教和长生宫制产长生回生药的幕后主因，他定立马寻去将那人碎身万段，免得那人再想长生回生，继续害无辜少年殒命。刘茂兴凝他半晌，似看出他胸中所图，难禁皱眉，问他：“你为何要晓得那人是谁，你想作甚？”

顾时亡理所当然道：“除了寻仇我还能作甚。”

“呵呵，那你恐怕这生到死都难以寻仇得成。”刘茂兴嘲叹垂眸。顾时亡问起因故，刘茂兴沉想片晌，幽幽直视顾时亡，哑道：“你杀不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