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闯五毒（2/2）

瞬命？

顾时亡听这名有几分耳熟，却想不起曾在哪听过。但想到生死关头得瞬命好心收诊，感激之情无以甚多言表，只能说谢，“多谢你救我。我已无碍。”言毕，他试着动腿脚，麻痛退去，能稍作小幅活动，继而补充道：“方才腿麻，如今身子各处都未感不适。谢谢。”

“好，无碍便好。”长舒口气，瞬命立即一改清敛神色，心急火燎地挪坐到床侧，找顾时亡索要道：“无碍就把诊金给我！”

“诊金？”

顾时亡在苍华派时生病由师傅来看，不花诊金，看话本传说时也没见过看病要收诊金的情节，况且诊金是什么？金子？

他感到困解，“诊金是何物？”

瞬命解答道：“我是医者，你是病者，诊金便是我身为医者你看病痊愈后，你身为病者应付给我这医者的酬劳。”

顾时亡方才恍然。

“文钱银两是吗……”

“正是文钱银两，我只给穷苦人家看病不收钱，而你看起来并不似穷苦人家。”说罢，瞬命朝顾时亡伸手，“给钱吧！”

“我没钱。”

顾时亡在苍华派衣食无忧，从小便未用过钱，自然也没钱。他倒是想付诊金，可他实在拿不出钱，无奈，他对瞬命抱歉。瞬命听顾时亡没钱，也没气没恼，而是轻飘飘的指着六爻占天刃道：“既然没钱，那就把六爻占天刃抵给我当诊金。”

“不行。”顾时亡当即拒绝。

“为何？”

“这是我师傅传给我的，他说是收徒之礼，我不能转送。”

“江湖谁人不知六爻占天刃是越刀去留人的随身爱剑，你说六爻占天刃是你在哪里捡的也罢，竟说它是你师傅传给你的……”瞬命以为顾时亡胡乱扯谎，觉着好笑。“难道你师傅是越刀去留人不成？”

顾时亡却认真道：“正是。”

“越刀去留人失踪二十余年，你在哪里拜的师？地府？”左右打量顾时亡，瞬命一剑怀疑。顾时亡懒得解释，只说，“我没扯谎，你若不信便算了，反正我是他的亲传徒弟。六爻占天刃我不可给你，但诊金我定会还你，还请你容我些时日赚取。”

瞬命思量片许，拿出纸笔给顾时亡，“宽限时日也可，不过你得给我打欠条，写清日期名姓和数额。免得赖账。”

“好。”

见瞬命如此好作商事，顾时亡也未多言，照瞬命所求写欠条。他写下自己姓名。瞬命看到便念出来，“你叫顾时亡？亡这名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的名我也是第一次见。今日几号？”

“正好除夕，今夜守岁，明日新年。”

“除夕？”顾时亡心说不对，他大惊停笔，抬眸问瞬命。“我在你这处昏睡了两个月？”

醒来时他以为自己只昏迷几日，可他离开循因谷时才十月，如今怎会是除夕？他总不能昏迷两月吧，绝不可能。

“两个月？”听得这般惊问，瞬命皱眉，将桌边铜镜丢给顾时亡，“要是两个月便好咯……你在我这处昏睡了整整两年！不信看镜子。”

两年？他竟昏睡两年？

顾时亡十分诧异，他端详镜中冷面少年，稚嫩褪去许多，轮廓锋锐，发长到遮目至腰，若说之前还留有童颜，如今全然是少年桀骜的模样。的确有两年时日在他身上流过，而他浑然不觉自己昏睡两年。送商别轻赴死也好、苍华怜被他斩杀也好、被同门千夫所指也好、循因谷大火也好，一切都仿若发生在昨日。

“我……我昏睡了两年……两年……”

他呐呐自语，震颤到几乎发不出声来。

“对呀，你昏睡两年。为了医治好你，我有两年没离开即墨城，一直在山中采药熬汤，不理世事。因而诊金要加倍，”说着，瞬命给顾时亡算起账来，“我每日四处采药的辛苦费五万两，每日煎熬药汤的辛苦费五万两，每日为你翻身的辛苦费五万两，请小童照料你的辛苦费五万两，床榻费三万两，置衣费三万两，熏香费三万两三千，忍受你和我共处九千两，总共三十万两千两百白银。”

“这两年诸多打扰辛苦你了……诊金我一定尽快还你。”

好半晌，顾时亡才接受此事，他连掀被下床。

晓得自己昏睡两年，如今已然十六，他来不及管其他事，不管他因何昏迷不醒两年，也不管要如何还瞬命疗治他两年达三十万两的恩情和诊金。

按照之前打斗时苍华怜所言，过往苍华派送去五毒教炼毒的处子毒体使用三年便会废掉，而后拿去剁碎喂狗。商别轻的尸身已使用两年，还剩一年，他得尽快闯去五毒教要回商别轻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