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董、良、策！”萧婉立刻把目光从韩温身上抽回，目光阴森森地再度打量他，“你叫董良策？”

公主居然两次强调他的名字，董良策更加紧张，把头低得更深。

“正是下官。”

“什么官职？”萧婉再问。

“壮武将军。”

董良策紧张得无以复加，转即瞟向韩温，向他求救。韩温却仿若半声未闻一般，淡然自若地站在一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半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你是反贼！

这话萧婉差点破口而出，但她是堂堂公主，无凭无据如何能随便指证朝廷将军。即便叫来当日同她一起的吕若馨和侍卫们，大家都没见过董良策的脸，怕是也没法明确指认。

而且对方既然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种事，不可能没有准备。

反贼就在眼前，却苦于没证据，居然弄不死他！

萧婉目送二人进了东宫，就负气往回走。

萧婉在春华殿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个时辰后，终于等来了她大哥萧衍。

“我的好妹妹，你今天是有多想大哥？前脚刚从我那儿离开，后脚又叫我来你这？”

“大哥，我觉得董良策有反心。”萧婉道。

“噗！”萧衍刚喝一口茶进去，差点笑得吐出来，“有反心？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昨日出宫，好像听到他说了一些反话，当然我没看到他的脸，可我觉得就是他。”

“不可能！鲁飞之乱，他可立了头功。他在地方可是鼎鼎有名的清官，这才会被调任到京师。听说这七八年来，他每年都会把俸禄捐给贫苦百姓。我的好妹妹，你可不能只因为他长得凶煞，就抹黑朝廷重臣。”

萧衍嘱咐萧婉跟他开玩笑可以，但不能拿朝廷命官开玩笑，不然让母亲知道了，一定会惩办她。

萧婉一听到大哥提皇后母亲，就打蔫了。果然，没证据的话，她根本没办法去处置董良策。

萧婉沉浸在自我的思绪中半晌，才发现萧衍一直在盯着自己。

萧衍：“你今天很奇怪，一会儿说亡国公主，一会儿又操心大臣是否反心……”

萧婉紧张地看着萧衍，以为他大哥终于有所领悟了！

“到底看得哪本害人的史书？痛快烧了！乖，有闲工夫去御花园捕蝴蝶多好玩儿，可别再折腾大哥了。”萧衍说罢，就捏一下萧婉的脸蛋，警告她今天不许再骚扰自己。

萧婉哼了一声，打发萧衍快走，不用他了。

吕若馨的父亲是御史中丞，为本朝有名的谏臣。流民一事请他来调查，肯定可行。

不久后，萧婉终于等来了吕若馨进宫来见自己。

“我好容易劝父亲去城西探查情况，结果父亲回来后好一顿训我，说城西根本没有什么围栏和流民。”

“怎么会这样。那些军帐，围栏，都没有了？”

吕若馨点头，“之后我又拜托大哥去看了一遍，真的没有了。”

萧婉托着下巴，愁思满面。

吕若馨：“对了，公主让我打听的董良策，我问过家里三位做官的亲戚了，皆说他是好官，不仅骁勇善战，还体恤百姓。”

萧婉更愁了，既然是好官反他爹，那是不是证明他爹真不太好了？

“不过这个董良策还真是崇拜韩温，明明年纪比韩温大很多，却敬韩温为大哥。”

萧婉猛然把手放下来，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是了，董良策崇拜韩温！韩温不仅是韩氏一族的族长，他的两个姐姐都嫁得都很好，一位嫁给了荆州刺史，另一位嫁给了青徐两州的都督。他姑母是定国公夫人，叔父如今就在京师，任户部尚书。

兵马、钱粮、将才，这最重要的三样他全都集齐了。

那日在兴福茶楼，董良策口称‘更贤德的人’会不会说的就是韩温？

下午，萧婉得到消息，皇帝提拔韩温为枢密直学士，正三品，掌管枢密军政文书。

萧婉更加坐立不安了，已经掌握了这么多权势的危险人物，她爹爹居然继续提拔他。

萧婉像一只火烧了尾巴的松鼠，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可急坏了身边不知情的宫人们。

萧婉闹到最后，在后窗的窗台上坐着，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木柱上那两朵黑漆漆的木耳。

“婢子们觉得公主瞧了这东西肯定觉得有趣儿，就留下来了。公主若不喜，奴婢这就把它摘掉，弄干净。”大宫女锦环解释道。

“有趣。”萧婉边看着木耳，边皱眉思索，“去拿个盒子过来。”

锦环立刻取来一个盒子，巴掌大小。

萧婉痛快地把两朵木耳摘下来，随手丢进盒里。

“给韩温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