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2/2）

“疼？你确定？要不要再砸一次你再好好感受一下？”神灵面无表情道。

“——那倒不必了，其实也不是很疼。”路西菲尔识趣道。

神灵不想理它了，转过身愤怒地继续辣手摧花。

过了一会儿，路西菲尔又戳戳祂肩膀，神灵不回头，路西菲尔于是绕到另一边去。

“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消消气啦。”它轻声哄道，把自己手上捧着的花递过去：“不然您再砸我一次？砸了就不许生气了。”

“呵。”神灵瞥它一眼：“我生气？你哪里看到我在生气了？还是和你生气？哼，我这是在做事情，摘了花好去酿酒，你不要来烦我。”

“自己酿酒？听起来很有意思，我来帮您吧。”祂说自己不是在生气，路西菲尔立刻顺着道，不还嘴不纠缠了。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一直常伴在神灵身侧，这个天使已经深谙祂脾性，它在一旁乖巧不出声，过了不久，神灵就忍不住先开口了。

祂带着点嫌弃地道：“不要只在一个地方摘，这儿都快被你摘秃了。”

“那要如何摘？”路西菲尔摆出请教的态度来。

神灵便不自觉靠过来要说话，还没开口，忽然反应过来不对，立刻瞪它一眼：这家伙，心机挺深啊，不声不响就想把这节绕过去？

路西菲尔露出很是纯洁的疑惑式微笑：“怎么了？”

怎么了？你以为我这么简单就能放过你这次？呵！怎可能！

“没怎么，”神灵幸灾乐祸地道：“只是突然想起来，这第七重天的花卉都是加百列在负责，你把这一块折腾成这样，可要当心被它记恨哦。”

“可是这片不是——”您要酿酒才摘的吗？

那又怎样？神灵听出它未尽之意，有点得意地一笑：难道加百列还能来找祂算账？而祂不算数，能被用来顶罪的自然只有眼前这个大天使了。

祂一笑，路西菲尔心中立时一松，很快也想通这个关节，但这于它不算大事，心下浑不在意，只是故作无奈地叹口气：“哎，那我岂不是现在就要想法子去和加百列赔罪了？”

“这就是你的事了，与我无关。”一看到路西菲尔叹气，神灵顿时高兴起来。

兴一高，对这种名为折花酿酒实为摧花泄愤的举动就失去了兴趣，神灵站起身来随意伸展一下，提起一旁的花篓心满意足地要走，路西菲尔便同样起身跟在祂身后，它知道神灵因为之前的事还有些气不顺，又不能真罚它什么，只好故意给它找点麻烦添堵，于是一路上就摆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隔一会儿还软声求恳帮忙，被神灵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你做的坏事，我出手解决岂不是在包庇你？”神灵道：“这可不行，你总要自己负起责任来，啊，我看看——”祂往四周找了一圈，道：“加百列现在不在天堂，肯定又是去地上寻它的灵境山水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你有的是时间想想怎么补救那处花坛。”

祂且说且生笑，眉眼间十分愉悦，路西菲尔在一旁看着，一时间竟没注意到祂在说什么，只是也跟着笑了。

“你要倒霉了还笑？有什么好笑的？”神灵转脸过来道。

祂坑了这个天使一把，气一出，之前被惊吓到并且丢了脸面的事就在心里翻篇了，此时边走边嘲笑，心里立时又回到过去亲昵的状态，想往这个天使身上动动手捏捏脸的，而祂目光一流转，也真的发现了可以动手的地方，自然便伸手过去，在它头上拨弄一下。

“你头上落了花啦！”祂从天使的金发中捡下一片蓝紫色的花瓣，随手一扔，嘲笑道：“走这一路都没发现！还是大天使呢！真笨！”

祂要拨弄头发，难免稍微靠过来一点，路西菲尔原本正边走边看祂笑容，被这样忽然一靠近，脚下一滞，脑中一空，停了两秒才想起要跟上去，口中习惯性顶回去：“我若是笨，那只能说明创造我的您也不算聪明。”

“我不聪明么？我不聪明你还要求我帮忙？路西菲尔，你是不是还忘了加百列啦？”神灵笑眯眯道。

前情尚在，路西菲尔选择投降：“我错了。”

“认错最积极。”神灵哼笑一声，心情更好，连带着也不想再为难这个天使：“好吧，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个忙，在加百列回来前帮你把花都补上......”

“——加百列回来了？”祂忽然睁大眼睛。

“回来了？它这次去地上时间倒挺短。”路西菲尔也有点惊讶。

但神灵的态度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祂眉头微微一皱，侧耳倾听着什么，然后道：“它有事要找我，路西菲尔，我先带它去大教堂了，你先......”

“我和您一起。”路西菲尔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