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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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过来找我，凌霄晟安慰自己地想，他的小狗还在我这儿。去的电话是忙音，手机被付东城摔碎，砸在墙上，屏裂成雪花碎纹。

思齐自记事起就不记得挨过谁的打，时至今日他所承受的一切暴力尽源自于付东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付东城，或许这才是付东城的本来面目。

满脸是血的处境令他下意识地捂住流血的眼眶，他后知后觉地害怕，整个人被架住了胳膊往前倾倒，以半趴伏的姿态被男人扛在肩上，浑身的骨头都在根根作痛，伴随着疯狂的心悸跟难以抑制的颤栗。

当晚入睡的是付东城的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唯有宽阔的没有遮拦的落地窗上反射着令人惊恐的寒光。付东城将他背靠着搂坐在怀里，在床第间一件一件强硬地褪去衣物，变成赤身裸体的模样。

闪电如同利斧猛地劈开黑沉沉的天幕，细密的火花在天边划过，照亮漆黑的大地。

付东城在反射的镜面中抬起梁思齐的下巴，他逼迫着禁闭双眸的人注视镜面。

“睁开眼看看，梁思齐”亲吻似有似无地落在眼角跟唇际，付东城用蛊惑的嗓音不容抗拒地道：“告诉我，镜子里的人是谁。”

连续不断的闷雷于苍穹间炸开，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如同暴怒的巨兽，在天地间张牙舞爪地狂舞咆哮。伴随一道迅疾的闪电跟紧接其后的轰隆雷鸣，思齐被付东城强迫地睁开眼，在眼眸开阖中撇见了镜子里的画面。

像是承受不住的、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每一寸呼吸都在拉长，艰难得似乎只能吸气无法呼气，在这最惊恐的时刻，他却听见父亲在耳边说了更令人害怕的话，比如说打断你的腿，比如说我爱你、梁思齐。

镜中人死死地瞪视着，面如土色，随后捂住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所见所想的，自喉咙口爆发出一阵听不见声音的、漫长的尖叫。

这声尖叫令付东城瞬间意识到什么，一把将人抱紧了，以梁思齐倾倒在怀里的姿势迅速地低声的安抚起来：“不怕。”男人蹙眉，尖叫声继而变成肉耳可听的声音，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崩溃，剧烈的宛若荆棘鸟垂死前的致命绝唱。

他的脖颈被男孩儿搂住了，他听见思齐疯狂地喊起来：“爸爸！爸爸！”他终于叫他爸爸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撕心裂肺的尖叫在他的肩膀上持久地徘徊，付东城从未品尝过生命中的惊慌失措，这是第一次，疼得令人发疯。他的手掌几度落在梁思齐的眼睑上，然后将尖叫的男孩儿锁在怀里搂得愈发得紧。

梁思齐的尖叫又转变成嚎啕大哭，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像是积压了数十年的委屈跟痛苦，滚烫的泪水顺着赤裸的肌肤一颗颗地砸在心尖，质问在哭喊的推打中不曾断绝。

为什么生我？

既然生了我，为什么又不要我。

为什么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