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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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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齐再回到车里已经被男人鸠占鹊巢,只好跟蒋小笙一道坐在后排,听阿姨兴奋地说起今晚的菜谱,有番茄鱼、可乐鸡翅、蒜蓉大虾还有一盅熬了一下午的佛跳墙。

太腻了,思齐默不作声地想,又两手环住前座的椅背,下巴贴在男人右肩上好奇地道:“付东城,你让我练练倒车入库……”

“下次再说。”小区内路道狭窄,不易开,梁思齐毛手毛脚的动作让后面等待的车辆不耐烦。到了付东城手里,连车速都变得稳重起来,再没那种说不出的“漂浮”,安全感爆棚。

他的倒车入库很简单利索,显示屏上显示着倒车盲区,被男人无视,梁思齐暗地里观察他看后视镜的姿势,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看显示屏?”

“看后视镜就行了,”付东城道:“学会了没?”

右肩上的下巴下意识地动两下,却是摇头的姿势。

笨。

心里想着,好像被梁思齐看穿了一般,又听那贴在耳边的人轻声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笨?”

付东城倒是勾唇笑了,边解开安全带边斜眤着他:“你聪明过吗?”

可恶。

一旁的蒋阿姨倒很给力地赞扬起思齐的聪明来:“我去买菜的时候总被人家问孩子在哪儿上学,我就说S大,嗬,您没瞧见人家那佩服的表情,都夸咱齐齐聪明,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而且我们齐齐长得这么好,医院里的那些小姑娘都跑过来偷看,这叫做既有相貌又有才华,才貌双全说的就是我们齐齐……”蒋阿姨向来喜欢夸思齐,经常夸到人很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懊恼地要去捂蒋小笙的嘴巴,惹得她大笑。

思齐苦闷的住院生涯终于在这样跌宕起伏的一天中结束,以蒋姨接风洗尘式的晚宴作为收尾,那盅下了一整瓶绍兴黄酒的佛跳墙喝得思齐醉醺醺的,半撑着脑袋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世界中放空。他说话都大舌头,却不肯离开饭桌,旁边的人与蒋姨说说笑笑,偶尔也会朝自己说:“犯困了?吃完药早点上楼睡。”

付东城跟他说了几趟,梁思齐不甘心地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地赖在椅子上就是不肯走。付东城便朝旁人说了什么,蒋小笙叹着气,慢吞吞地取来药,一面从几个药瓶里倒出精准的分量,一面哄着:“齐齐,不要怕,咱吃个药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思齐最终还是由男人用熟悉的姿势背靠着摁在怀里,紧锁着眉头的人抗拒地掰住桎梏着自己脖颈的臂膀,付东城却纹丝不动,轻车熟路地捏开他嘴巴塞入那些形状不同的药物。

兴许是醉意烦乱,他挣扎的力道比在医院里的更莽撞,连腿上的功夫都使出来了。从整个后背开始感受到的越发牢固的拥抱令思齐的心情也从巅峰宕至谷底,周遭的人总是用提醒吃药的方式不断地告诉自己:你是一名抑郁症患者,你该吃药了。

卡在喉咙处的药没有水的润滑根本咽不下,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喉腔化开,苦涩到令人发抖,仿佛连方才喝下的汤水都在胃中翻腾。

蒋小笙配合付先生的桎梏为小孩儿灌水,思齐却想将卡在喉咙口咽不下去的药吐出来,半口水都不肯喝,男人到后来被烦得狠了,也失去耐性地发了火,拿过水杯自己饮下去,欠身,手掌捏住梁思齐的下巴强迫地与他唇齿相依,渡入液体。

思齐的唇瓣很软,付东城捏着他瘦削的下巴就着半搂半抱的姿势喂下许多水,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便也是梁思齐曾主动对他做得那般,只不过到了男人这儿,被一丝不苟地把握住了那道跨越亲情的尺度,似乎是纯洁的亲密接触,就好像人工呼吸那样。

是日夜里,蒋小笙按照往常地离开住处,留下白天还友好相处晚上却闹矛盾的父子二人。被父亲亲自灌完药的思齐精神抑郁,抱着腿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中自闭。付东城陪他坐了一阵,等蒋小笙撑不住睡意与他告辞,便也耗完了精力,抻开臂膀搭在男孩儿身后的沙发上疲倦地问:“梁思齐,是人都会生病,有什么可羞耻的?”

不一样,思齐难过地想:我没有病。

他四肢健全,头脑聪明,不仅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甚至还能捐出自己的骨髓拯救另一个人的生命。

付东城望着眼前执拗的孩子,明知道对方在胡思乱想,却不想去打断他。一楼客厅的灯被熄灭,梁思齐最终被付东城像无尾熊那般抱入二楼卧室,付东城听见耳边的人低声地道:“我自己睡。”自然是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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