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2）

却被前面拿方向盘的人否了：“不行。”超市人多混杂，付东城没法跟他同行，梁思齐的活动范围必须保持在视线之内。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梁思齐不再跟他搭话，透过后视镜能看见对方直愣愣的、一刻不停的怒瞪。

直瞪得付东城发笑，望着噼啪掉落在车窗上的雨滴暗自叹气。

算了，付东城想：带他去一个地方。

恰好就在S市的郊区。他也是年前回奇石开会时被杨恕引荐到那处，度假村依山傍水，掩映于朦胧的雨雾。低洼被飞奔过的汽车溅起无数泥水，洁癖发作的梁思齐对溅到车身上的泥点很不满：“你就不能慢点开！”

脏死了！

怎么这么多事。付东城冷笑：“梁思齐。”

“干嘛？”

“你想被扔在马路上淋雨吗？”

思齐那天压根没去成什么度假村，付东城停车的时候他甚至还沉浸在对方在跟自己开玩笑的幻想中，等到真被拉出去了，夏天的大雨倾盆而落，砸在脑袋上的时候他连洁癖发作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又踹打起付东城，对方与他一道变成落汤鸡，同时也取出放在后备箱里的雨伞，在他恼火的情绪宣泄中撑开了遮蔽物，警告地提醒道：“你是不是想挨揍？”对方一听这话就不动作了，这些时日的相处总算培养了一些默契。

但凡付东城说起这句话，你是不是想挨揍，就意味着自己可能真的会在下一秒挨揍。

思齐默默地站远了些，却被付东城摁着脖颈往公路旁边的小径上走。此羊肠小道是S市开发度假村时特意在山腰上修建的一条枢纽，上面还有悬空的缆车划过，在雨中撑伞看那些越幽深处越美丽的山景，其实感觉并不太坏。

思齐并不明白付东城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他闷闷不乐地朝男人埋怨将自己弄得又脏又湿，又被回了句“看来你真想挨揍”，便更加不肯说话了。

度假村的附近有一间叫做石头记的手工坊，除了卖玉石，还愿为客户打磨属于自己的那颗石头。

夏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二人蹲在涨水的池子边寻找属于梁思齐的石头。蹲着身子寻寻觅觅了半天，终于捡起一块泛着赭红色的石头：“这块好看。”却不惹付东城喜欢，嫌花哨。

他又捡起一块圆润的具有磨砂质地的递给对方，付东城微笑着摇头：“找一块有棱角的。”

思齐便故意搬起一块有棱有角的巨石，还未等付东城开口，自己就抱着石头噗嗤地笑了。

他是那种有棱有角的，不算圆滑的孩子。

最终落在男人掌心里的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头，摩挲着，能够感受到粗粝而真实的质地。思齐抬头直勾勾地注视他，看见付东城点头认同，便也扬唇微笑，随后被对方轻轻地刮了一下鼻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