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折磨（2/2）

但现在段野觉得，人还是低调点好。

看着电脑里张张完美的照片，段野一点儿也没有成就感。他现在哪怕是背对着连澄，可都好像能感觉到连澄扎在自己脊梁骨的眼光。

冷得刺骨。

拍摄完了封面照，接下来就是连澄的专访。

虽说连澄的脸没问题，但化妆师一面是想接近他，一面是为了让他更好看，便凑过去要给他上点粉。

化妆师才靠过去，连澄便下意识得往后退，伸手拦住她。

“不必。”

连澄伸出手时他领口处的纽扣松了，于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连澄锁骨处那三道血痕。

有点儿瘆人，也有点儿暧昧。

化妆师一下子懵了，“连总……您……受伤了……”

连澄的耳朵不经意间微微泛了红，他侧过身去看了眼要把脑袋给埋进电脑里的段野，声音清冷。

“猫抓的。”

? 主编见状，忙一脸讨好得说，“那得赶紧消毒！我家也养了几只猫，也挺喜欢挠人的。”

连澄淡淡摇头，气定神闲得看着段野，“无妨。”

“是只家猫。不过多年未见，胆子见长。”

段野只觉得他的话字字都像是长矛一样把自己给戳了个透，他后背顿凉，脊梁骨处更是冷得发抖，吓得他连喘气都不敢，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他就是那只猫，那只为非作歹的猫。

他心里虽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家猫”，还是胆子见长的那种，毕竟比起自己以前对连澄的态度，现在的自己是怂多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段野还指望着这个工作糊口呢，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缩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段野的采访进行得很快，主持人问的都是事先说好的关于经济方面的事，和以往会突然蹦出几个叫人措手不及的问题时完全不一样。

镜头后的段野看着连澄完美雕塑般的侧脸，内心忍不住腹诽了他资本主义无上的势力。

采访结束后，段野便想逃。

和连澄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总让他喘不过气。

“段野！”

段野才刚刚收好摄影机，脚尖也才刚刚朝向大门，就被身后的主编给叫住了。

段野暗暗叹了口气，发誓哪天非得把这个该死的主编脑袋拧下来。

可一转头，段野又腆着一张脸挤出笑来，“主编，您说。”

主编一面对着连澄笑嘻嘻，一面冷着脸吩咐段野，“照片修好之后给连总送去。”

这好差事落在了段野头上，屋子里的女孩子大多一脸惋惜。

可天地良心，段野是真不想去。

他小心翼翼得看了眼压根没在看自己的连澄，试探性开口，“照片效果很好，要不……连总您现在看看？”

“连总”这两个字虽轻飘飘得落在地上，可却是重重砸在了连澄心间。

他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不喜欢从段野口中说出的这样冷漠疏离的字眼。

连澄微微侧头看着他，眯起的双眼间似是风起云涌，可外人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嘴角一扬，有些嘲笑，“贵社对封面照片的要求如此之随意，想必我独自在意也有不妥。”

连澄的话字字扎在主编的心窝窝里，扎得他腰杆都直不起来。

主编赶忙一脸讨好得解释，“没有没有！您误会了！我们对一切都很认真！摄影师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想让您放心。”

“是不是啊？”主编说着，扭头一脸威胁得瞪着段野。

段野只觉得全杂志社的重担都在自己身上，他可从未有过这样“众星捧月”的时候。

在主编的威胁和连澄似笑非笑的视线下，段野只好点了点头。

“是。是。”

瞧着段野脸上的一万个不愿意还有他低下头时嘟嘟哝哝的嘴，连澄的心情顿时云淡风轻起来。

连澄后面还有事，走的时候全杂志社都来送了，声势浩大得很。

可这里头的人不包括段野。

段野站在楼上，藏在盆景后面，像做贼一样得看着连澄，哪怕是这种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的位置，他也仍旧看不懂连澄。

他该是一刻也不想见自己的，可又好像……

变着法儿要见自己一样。

或许是为了折磨吧，段野只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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