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2/2）

江西荣微微一笑，把头发撩至耳后，“你刚才说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我帮你安置一下，你在医院里不方便。”

男人手指着江西荣，“你……你……”

江西荣笑的露出了一排洁净的牙齿，他拿起床头桌上的杯子和牙签，把牙签沾了几滴水轻轻的给男人擦拭着厚肿的嘴唇，“我都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刚才我只是气昏了头，我这种人该杀的不会手软，该心疼的也不吝啬。”

男人像是被江西荣的笑容蛊惑了，他说：“家里只有我爹，在面馆对面的，我还没结婚……”

“你骗我……”江西荣把杯子放会原位，整了整身上坐皱的衣服，把口袋里的橡胶手套拿出来戴上，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你说过不杀我的，你说过不杀我家人的！”男人惊恐的摇着头，恐惧弥漫在了眼球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

江西荣捏住他往外渗血的下巴，水果刀在他脸上划了几下，“何时说的？再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安置’不是安置在地狱？”

男人疼得呲牙咧嘴，挣开江西荣的手，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脸上的纱布全被血浸透了，“求求你不要杀我爹……求……求求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别杀我爹……”

江西荣冷看了他一眼，拿起床上的枕头放在水果刀后，男人已经蹲在了床底下，“救命啊！救救……救救我，有没有人救救……啊！”

江西荣抓住他的腿拖出来，男人的脚在空中踢着，踢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江西荣用枕头堵在他的嘴上，俯在他耳边说：“在地狱等你爹吧，他会去找你的！”

“唔……唔……”

男人疯狂的摇着头，水果刀悄悄钻进枕头下，刹那间动脉血液喷涌而出，有几滴血溅在江西荣的袖口上，像是白色画布上添了几朵妖异梅花。

江西荣抽了几张卫生纸把水果刀擦干净扔在桌子上，弯腰拿开了枕头。

男人的脸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碎肉从纱布里挤出来，脖子上的血还在汩汩往外冒着，江西荣啧啧两声，“太丑了，我怎么下得去手的。”

他把橡胶手套放进口袋里，关了病房的灯，带上门出去了。

他刚路过转角，就听到身后的有个女生尖叫出声：“啊！杀人了！”

江西荣微微一笑，踏上了去三楼的楼梯。

三楼厕所，江西荣把橡胶手套扔进厕所里冲下去，出了厕所洗手的时候有个女护士也在洗手。

“先生，你的衣服上蹭了红。”女护士指了指江西荣的袖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冲着女护士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在楼下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沾了番茄酱。”

他抬起手臂，吮吸在了“番茄酱”的位置，一双带着火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护士。

女护士被他盯得害了羞，红着脸说了声“再见”就跑了，江西荣的眼神阴翳下来。

回到江东盛的病房，病床上的人还没有醒，他刚刚被水滋润过的嘴唇又裂开了，青白色的皮肤像是一碰就碎。

张荣秋在一边站的笔直，随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见江西荣进来，脚不由自主的往后撤了一步，“那个人怎么样了？”他猜想大概是死了。

“死了。”

果然，不死才是折磨。

江西荣的一身戾气在看到病床上的江东盛时消失的干干净净，他走到江东盛身边俯下身子，脸颊蹭了蹭他的额头，拿起桌上沾了水的棉棒给他滋润裂出血的唇瓣，“带手机了吗？”

“没有。”张荣秋说。

“我在这看着他，你回去叫几个人过来守着。”

张荣秋问：“他交代了什么？”

江西荣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来办这件事。”

张荣秋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极了，江东盛的呼吸声浅浅的，听在江西荣心里很是安心。

他俯在床边，唇瓣贴在江东盛冰凉的手背上，眼角有些湿润，“哥哥，你醒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哥哥，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明明说好要保护你一辈子的，哥哥……”

寂静的房间里，江西荣一遍遍的低喃着“哥哥”，床单被他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他这么多年有哭过几次？

没有几次，全是为了江东盛而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