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2）

白色的窗帘随风舞动，在靠近窗台的男子的肩头肆意飘扬。男子留着半长的黑发，发尾正好遮住了雪白的脖颈，他坐在轮椅上，身上和轮椅周围已经有了积雪。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纯黑色毛衣，领口开的有点大，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从背面看，这个男人的身高应该不低，却出奇的瘦弱，仿佛只剩下骨架在支撑着整个身体，外面也不过是披着一层皮。

“小荣……”江东盛哆嗦着嘴唇，轻不可闻的抖落着僵硬的声音，后一个字竟破了音。他感觉喉间溢出一股腥甜的味道，琢磨了一番，才发觉是血的味道。

男一听到声音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望着远处的天空，掌心温柔的接过每一片形状不同的雪瓣，看它们融化在掌心，冰水渗过青筋密布的指缝，滴落在积雪里。

江东盛拖着无力的双腿走到男子面前，双腿一颤，膝盖发软的让他跪在了地上。

他缠着肩膀把精致的蛋糕盒放在地上，缓缓伸出手，指尖撩过男子的发丝，落在了他冰凉的脸颊，“小荣……”

又一声呼喊，却再次跌落了深渊。

江东盛眼底血红一片，痛苦如浪潮在他的眼睛里涌了一波又一波，他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大片的黑发掉落在地上。

“小荣……看看我好吗？”

江东盛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肺，让他呼吸都是疼的。

男子的睫毛颤了一下，雪瓣顺着弯曲的的睫毛落在毛衣上，一双精致绝伦的眼睛没了往日的灵动，灰暗颓败的气息像是一层雾，在他的眼睛前面形成了一层膜。

“你说……我的手能洗干净吗”男子缓缓开口，似水墨的眉流动着难言的痛苦，往日玫瑰花瓣般水润鲜嫩的唇瓣变得干裂苍白，他抬头，雪瓣落在了他的唇上，却没有融化。

“小荣，跟哥哥回家好吗，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水果糖，绿色的，晶莹剔透……你最爱吃的……”江东盛握住他的手，一滴眼泪顺着脸颊隐入脖颈中。

“水果糖，在地狱吗？”男子歪头看着他，眼睛里没有生气，“我好像只吃过一次……”

只吃过一次，哪来的最爱之说，又是自欺欺人罢了。

江东盛的手突然失了力气，他跪在地上，神情一点点呆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