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在那个经济并不繁荣的县城，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来人往，在入秋的季节，微风摆弄着老树枝桠，晃得树枝沙沙声响，到了夜晚，稀稀散散的路灯接连被点亮，将整个小城都染成了暖黄色。
萧意从城际大巴上下来，一股浓浓的的家乡气息迎面扑来，也就大半年没回来，可是想家的次数却是更多，心想着真好。转眼就看见了萧衡，一身白色t恤和休闲短裤，戴着鸭舌帽跨坐在小摩托车上在大路边朝她挥手，咧着一口大白牙对她笑。
她走过去，对着他的头就是一记爆栗，疼得他哇哇叫，“居然把车停在路边，这里车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不是看到你开心就没注意嘛。”萧衡接过她的行李放在前头的踏板上。
“这个暑假去工地里搬砖了？”
“没有啊。”小摩托在路上风驰电掣的飞奔着，逆风而行把萧意的头发吹得一阵乱，她把萧衡的帽子摘下戴在自己头上。
“那怎么黑得跟工地里的包工头一样？”
“.......”
“我学车去了啊。”
“.......”
前方路口的红绿灯坏了，一个多星期了也没人来修，此时已是接近傍晚，阳光与远处民房的屋顶形成一条地平线，十字路口车来人往，多是行人穿插于汽车与摩托车之间，一辆黑色轿车慢慢穿梭在路上，司机看着拥挤不堪的马路，如果不是老板坐在后座，大概他就大声爆粗口了，心里暗骂着不爽。
施程昱翻着手里的报告，偶尔抬头看看车窗外乱成一团糟的路口，抿着嘴没说话，司机从后视镜看着他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多出。
手机屏幕亮起，看到屏幕上的短信，他拿过手机，认真地回了过去。忽然车子紧急一偏，因为惯性人也跟着偏了过去，他撅着眉看着司机。
“干什么呢！”“没眼睛啊！”被逼着急刹车的司机都探出窗外来，对着突如其来的摩托车车主一阵叫骂。
“对不起对不起。”萧意一只脚着地，不好意思地对车内的人致歉，萧衡刚刚的急刹车让一旁的几辆车都险些追尾。
“叫你别开那么快，车多危险，要说几次啊！”她边打边骂，萧衡咕嘟几声便转油门走了。
施程昱没来得及整理乱了的白色衬衫，听到声音忙降下车窗，望出窗外，摩托车上的瘦小背影越来越远，帽子遮住了她半边脸，只剩下过肩的长发飘逸在空中，他看得出神，司机喊了他几声都没听到。
“走吧。”他回头对司机说，转手拿起手机心不在焉地继续编辑短信，却突然无从下手，按了删除键，仰头靠在椅背，思绪变得混乱，脑子充斥那个坐在摩托车上远去的身影。
是她吗？她为什么会在这？他嘴角苦笑的一撇，是她也不稀奇吧，毕竟这里是她的家乡，总要回来的，他不知道，有多久没听过她的声音了，是从当年她坚决离开的时候吧。
萧意刚走进巷子，就闻到了久违的饭菜香，“我回来了。”她在楼下朝着二楼飘着香的窗户喊，里面探出一个人头，“回来了就上来，喊什么！”
她撇撇嘴，回头看了看停好车拖着她的行李走过来的萧衡，苦着个脸，“我回来就那么让人不期待？”
“妈今天做了糖醋排骨和酸菜鱼。”话音刚落，萧衡眼前的身影已经窜上楼梯，消失了。
这栋四层楼的民住房已经将近十年的历史，有些破旧，外头的墙皮已经脱落了许多，去年她拿了钱把自家重新装修了一遍，铺了瓷砖，换了家具，把家里的房间改成了小三间，萧衡自此才有了自己的房间，至于她，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自然就没了她的房间。
“吃饭啦。”在厨房忙活了许久的母亲大人喊着，用筷子打开了萧衡正要去偷吃的手，“洗手去。”
餐桌上，除了不方便行走的爷爷先吃完在客厅里看电视，其余人都上桌吃饭，奶奶依旧那么疼萧衡，从小到大桌上大半的肉都被她夹往他的碗里去了。
“小意啊，小衡的学校你了解吧，你之前不是也在C城读的大学吗？有没有认识的人好帮忙照顾我们小衡啊？”
“大概知道一些吧。”萧衡还算不赖，虽然没能考上C大，但至少也考了一所商学院，就与C大隔着两条街，她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一点的，至于人嘛，“没有。”
“你说你在C城倒还好，可你现在又跑到S市去了，我们小衡一个人孤零零的，万一有什么事找谁去啊？”
“奶奶，他都读大学了，你就别这么操心了。”
“是啊，奶奶，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她看着奶奶一脸的心疼，还是于心不忍，“我朋友在C城，有事萧衡可以去找她，您别担心了。”这下奶奶的眉头才慢慢放下来。
“小衡过几天才开学呢，这两天你有空吧？”周可琴边夹菜边说，“你吴阿姨前阵子回来了，还有他那儿子，你见过的，就小时候跟你一起去上学的那个。”
萧意在心里把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小时候跟她去上学的多得是，她哪记得哪个是哪个啊。不过是又要她去相亲嘛。
“妈，我还早着呢，别着急行么？”萧意无奈的放下碗筷，有气无力地说着。
“什么叫做还早，你都二十七啦，在我们那个年代你这样的都嫁不出去啦。”对于她的终身大事，家中两大伟大妇联主席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看向餐桌上闷头吃饭的两个男人，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关于相亲，她一向都是排斥的，关于爱情，她慢慢也不再相信了，过去的感情将她累得精疲力尽，更别说要让她在见了几次面的人中确定一个与她共度一生的人，她确实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