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廿3（2/2）

“说起来，副歌那里，以前我不太容易唱上去。”秋空说着才睁开眼睛，黑键的玻璃的那边看着他，“所以那时候到了副歌心里就只有音准，完全没感情了。现在好些吗？”

“好些了……啊，我是说，挺好的。”黑键说完，窘迫地左顾右盼。

“说吧。”秋空哭笑不得地主动说。

黑键深呼吸，庄重地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说：“能不能……只是我个人的请求，能不能拜托你把它唱完。”

实在是个不合理的请求。

因此当他结束版本一二三四准备离开录音棚，已经快过了午饭时间。

黑键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慌张地对他说“对不起！”，鞠躬道歉着说抱歉耽误了他的时间。毕竟这次只是定下一个风格，真正的终稿肯定还要回去花更多的时间一句一句地琢磨，这个地方怎么唱最好，定下来之后再录音，录音再修改。现在录下的试音之后根本也用不上。

但其实也没什么。

早年他开过更多小型的连演唱会都称不上的见面会，那时和听众就在同一个房间里，隔着一米两米的距离，拿着一个音质不太好的话筒，抬起头，就会看到这样亮晶晶的目光。

等到站在满是聚光灯的舞台上，他就只能看见她们手中拼命挥着的荧光棒了。

那样当然也不是不好，只是……

你说，要是能只唱歌该多好啊。

秋空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眼前年轻人的肩膀，说了声下次见。

下次约录音至少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这段时间他需要自己练习一下，确定细节。

其实一两天也就够了，毕竟他最近没有其他的事了。

算了，慢慢来吧。说不定是他的最后一次工作了。

秋空凭着模糊的印象找到停车场，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却也没有找到安晴的车，才想起来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如果她先去吃饭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十一月底的天气也有点冷了，走了一会手指有点发木，他按错几次才解锁手机，点开2个联系人向你发来13条消息。

安晴：秋空！！！！

安晴：公司临时叫我回去，我负责的那个新人出了点事

安晴：真的抱歉！

安晴：你那里大概什么时候结束？我拜托别人去接你

安晴：我问了一下，刘海扬的经纪人和他在附近和人吃饭，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安晴：他们都说没问题

安晴：你确定了离开的时间联系我一下

安晴：或者你直接打电话给他们也行，你有他们的电话吗？

安晴：13xxxxxxxxx

他向上划了划确认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多时候的消息。现在已经是一点了。

刘海扬是和他差不多时候出道的歌手，虽然不算熟悉，低头抬头，也算是眼熟。

真要只是顺路稍带一程也罢了，现在却过了这么久。就怕因为安晴拜托了人家，让他们在附近等了。

他的确应该自己打个电话表示一下感谢和歉意的。但一想到要和人打电话，他不知道怎么地有点抵触，手指放在返回键边，一直没有按下去。

秋空；帮我谢谢他们，好吗

秋空；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最后也只是给安晴发了消息。

稍微有点任性了。

另一个信息是形体课群里的课程通知。

郊区打车其实也不方便，打车软件上的等待转了两圈。下午还有课，如果再晚的话就暂时跳过午饭吧，他想。

“哎呀你好呀小哥哥？”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差点把他下了一条，秋空谨慎地回头，后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

啊，不，刚才在走廊上见到过。

“你是秋空对吗？你和老师合作过。我叫李悦，是这个工作室里打杂的。”小姑娘——李悦大大咧咧地探着脑袋，问，“经纪人先回去啦？”

秋空答了“嗯”。

“打车？”这次甚至没等回答，李悦了然地说，“打不到的啦，荒郊野岭的，外卖都得一小时。我叫黑键送你吧。”

说着她就拿出手机点点点起来。

“啊不用麻烦——”

让合作方送自己回去……虽然也不是没有过，但让编曲人送自己回去就有点过了，秋空下意识拒绝。

“没事他超乐意的——说不定还会感谢我呢。”李悦不当回事地说。

于是两分钟之后，李悦深藏功与名地优雅地作做出一个没有帽子的脱帽礼，潇洒地说，“那么我走啦。”

留下他和黑键不知所措地对视。

“那，我送你好吗？就当为拖到这么晚道歉。”黑键试探地开口。

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有这样的体会：看到比自己更紧张的人，莫名的就不再紧张了。

至少现在的秋空就是这样。

“好啊。”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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