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2）

那位朋友拍了一张，从相机后面抬起头喊道：“你俩站得可太笔直了，拍出来都是中年人的味，游禾你搭一下你哥的肩，游禾哥哥你也随意点。”

游禾悄悄咽了口吐沫，他不愿在朋友面前露怯，壮着胆子把爪子搭到游枝肩上。

游枝依然默许了。

他们拍完照，游禾就立刻跳开，和其他朋友一起合影，大家举着手机摆怪脸。

他们学院使用的是篮球场的馆场，毕业生都在中间场地坐着，上方还有四面大屏幕进行高清特写直播，参与的家人朋友们都坐在外围的观众席上。游枝坐的位置正好面对毕业生的位置，游禾视力好，观众席又是阶梯式，很容易便望见他。游枝不像其他亲友，时不时会举起手机相机为他们的毕业生家人或朋友拍个照，有的干脆全程录像。游枝就交叠着双腿坐在那里，大部分时间低头在手机上翻动或者打字，偶尔抬头看两眼典礼。

游禾就是个GPA平平的毕业生，出场时间只有顺着被念到的名字上台从学院主任接过毕业证书那十几秒，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典礼全程实在是有点无聊，他想游枝恐怕心里很是不耐烦的。

散场后游禾开车送他回了他住的酒店，游枝在下车前点了根烟，跟游禾说他明天的航班离开。这就是让游禾不用管他的意思，也不打算一起吃晚饭。

游禾想到的却是在拍照的时候，他偷偷瞥了游枝的表情。六月的西海岸已经是骄阳四射，游枝在阳光下很给面子地朝镜头微微笑了。

几年后他再度想起这个笑容，然后他看到游枝的车过来，驾驶座上的游枝目光滑过他，直接把车从他面前开了过去。

尽管这是预料之中的情形，游禾心里仍不可避免地变得更加空空落落的，好像再多东西也塞不进去了。

游禾还是去他们家公司找游枝了。他知道在公司里这么些人看着，游枝不会把他拒之门外。果不其然，游枝让前台助理请他进办公室。

从他进去到关上门走到游枝办公桌前，游枝连头都没抬。游禾开口打破沉默：“哥，我就是想跟你当面道个歉。”

游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又往上翻过一页文件。

游禾的声音和缓镇定：“之前是我……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说得对，正在做错事的人是我。我害怕你是因为我那些胡闹就匆忙选择结婚，当然如果不是那你就当作我说了些废话。我就希望你能开心些，不要总活得这么累，你和方惜远那家伙相处时都感觉要更轻松开心。”

他停下来，然后那原本镇定的语调带上了些许委屈：“对不起，哥，对不起，是我错了。”

游枝合上文件，两手把原子笔转回原位，左手中指上套的订婚戒指衬得手指更显修长。他看了眼自己的这枚戒指，淡淡问道：“想通了？”

游禾咬了咬牙，轻轻“嗯”了一声。

“想通了就吃饭去吧，就在公司食堂吃怎么样？”游枝终于抬头看向他。

这饭游禾是吃不下去的，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不了，我约了人。”

游枝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那行，你去吧。”

游禾回到自己车上时，觉得自己简直是落荒而逃。他其实在来之前打了很长的腹稿，结果讲到半途就没法再讲下去，只知道说对不起了。

他还未学会怎么去爱，就要学会因为爱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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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