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艳皮毛4（2/2）

祁玉拧眉，显然听不懂这话。

大叔解释道：“我看你不是人才告诉你的。”

“……”祁玉现在确实不是人。

“行知学院？”

“恩，你作为鬼竟然不知道？”大叔看他样子确实是不知道，好心道：“我说阴间学院，你总听得懂了吧？”

“……”祁玉一悟，原来是这个学院。

这个学院与别的学院不同，不收人，只收妖魔邪祟。

市面上好听点叫‘行知’，在鬼界都叫‘阴间学院’，倒是很符合这个学院的背景。

大叔劝道：“年纪轻轻的，不妨去考考。”

万一被哪个鬼王相中了，前途无可限量，连鬼生都有了几分希望。

大叔很欣慰：“孩子啊，基础常识你都了解吧？这撂书你拿着路上看，多补补知识总归是好的。”

大叔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麻袋，扔在祁玉面前。

这一袋子足足有几斤重了。

“……”

祁玉：“谢谢……”

钟非道用肉爪掏出了几本：《思考鬼生》《棺木摆放准则》《速成手册：三年小鬼五年大鬼》《读懂祁道长一百秒》

……

……

大叔厚重地拍祁玉的肩膀，语重心长：“这里面都是好书啊，重点都给你画好了。”说罢，开始伤春悲秋：“想当初，叔也是一只英俊潇洒且多才多智的鬼，只可惜…岁月把叔摧残成这样！”

他瞅了瞅祁玉的脸：“孩子，你咋长得这么磕碜？”

鬼披人皮幻人形，五官是可以随心捏造的。

鬼本来就样衰，为什么还要把人皮捏得更样衰？

“……”祁玉弱弱道：“我觉得蛮好看的……”

大叔厉声打断了他，苦口婆心：“孩子啊，都做鬼了，你咋还那么单纯，听叔的，咱换张脸，你这脸别说考试了，你第一轮面试就会被刷下来！”

鬼的审美是很挑剔滴！

祁玉被他拍得要散架，只听‘咔嚓咔嚓’两声，他的右臂立刻全副散架。

“……”

“……”

大叔茫然无措，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继续拍也不是，心道：“真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

祁玉熟悉利落地安装回去：“无妨。”

右臂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能折能掰。

大叔拿出一封信：“孩子啊，叔有个小小的请求，你替叔把这封信带给面试官，女的，叫花姬。”

祁玉接过了信，哦了一声。

信封要被里面的信纸撑爆了，沉甸甸的，轻不到哪里去。

被祁玉塞进麻袋。

大叔仰望天空，但因为强烈的日光而不得不猛眨眼睛，挤出两滴伤感的泪水：“你叔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想当初，我两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别说鬼，人都羡慕我们，可惜——”

祁玉大概已经听出了一个完整的爱情故事，道：“那你们怎么分开了？”

大叔物是人为道：“哎呀，没有什么分不分开的，我们只是性格不合适。”

大道三千，他不知情爱为何物，只能道：“啊，这样啊。”还企图安慰人：“别伤心。”

大叔一看，这孩子是个还没开窍的，道：“叔不跟你叨叨了啊，快启程吧，孩子，鬼洲路途遥远，自己小心。”

祁玉扛起麻袋，钟非道不知何时在麻袋里睡了一觉，惺忪睡眼，嗷呜一声，跳上了祁玉肩上，大尾巴开心地晃动起来。

低头一看，富贵扑棱着翅膀撞开了人群，两只黄色的脚丫踩得鸡飞狗跳，祁玉拉紧了绳，险些被一只鹅拽得人仰马翻。

钟非道抓紧了祁玉的头皮，像策马一样，嗷嗷地开心叫起来：“小花！飞了飞了我要飞了！”

长街上，堂堂祁道长很是狼狈。

春心苑二楼，红杉女子正掩嘴轻笑，看着这场市井闹剧，身后传来一个软糯的女声：“阿玥姐姐，回忆城的活人越来越少，主上胃口越来越大，已经月底了，再不交上一百个活人，我们……该怎么办？”

阿玥倚在栏上，看着那远去的白色身影，眼中透露出一股不自知的羡慕，她道：“苑主怎么说？”

后面的重重叹了口气：“交不上，就拿我们抵债。”

那一人一鹅彻底出了回忆城后，阿玥才收回目光，旋即转身，脚上金环作响，团扇抵在鼻间，道：“既然交不了活人，那就交死人。”

后面一愕：“死人……？也能充数？”

阿玥轻笑：“你没发现近日回忆城多了很多陌生面孔的鬼吗？看样子是‘看山阵’不起作用了。”

她继续道：“等一下你就叫上人，去阴山挖点死人出来。”

阿玥转身继续倚在栏上，似乎对城门流连忘返：“总归凑够一百个交上去，上面怪罪下来，我们自是有百般理由推脱。”

后面的点头：“当下也只能如此了。”看阿玥望得出神，她也不由得望向城外，回忆城上不知何时笼罩着一层阴霾，看样子有一场大雨要下，她道：“阿玥姐姐，进来吧。”

惊雷一声接着一声响，阿玥依旧悠悠地摇扇，不甚在意：

“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