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三十五章（2/2）

裴玄贞和昭阳抵着额头，软声道，“等到时局稳定，我便劝父亲解甲归田，届时我与昭阳，泛舟江上，剪湖而游。看朝霞日暮观沧海人间。”

昭阳笑而不语，只轻轻依偎在裴玄贞肩头，初夏时节的风，带着一种明朗的暖意，轻轻拂过窗棂，缠绕在二人身旁。

第二日，昭阳一早便起来梳洗，一身绯色点翠春衫，梳了一个富丽堂皇的飞云髻，日渐丰隆的腰肢在一条丝绦的束缚之下平添几分迷人韵味。

她五官今日里画的庄重，乍看之下竟然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煌煌威仪出来。昭阳自己对着镜子贴了最后一片大红花钿，左右端详确认无误，方才放下镜子。通体一派风流俊雅之意，虽是女子，但是高洁之意尽显。

裴玄贞着厨房一大早炖了滋补养元的参汤，结结实实的灌了昭阳一碗，方才一步三叮嘱的将昭阳送上了进宫的马车。

等到马车辘辘走远，阿九早牵来一匹快马，裴玄贞翻身一跃，便朝着回春堂的方向飞驰而去。清晨的临安街寂静无人，偶尔有一两个起得早的百姓也只见骏马飞驰而过，否则一定会讶异为何早两日还目不能视的裴小侯爷如今可以这般纵马飞奔。

柳回春看到一人烈马疾驰而来，白衣翻飞犹若惊鸿掠影，刚想感叹何人这般风姿如玉，就见裴玄贞勒马翻身，利落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柳兄！”裴玄贞含笑抱拳。

“在下正想着何人这般风采过人，原来是小侯爷。里面请。”柳回春将裴玄贞往里面让，裴玄贞也不推辞，只提袍跟随而进。

回春堂的后院晒了无数的甘草药，穿堂而过之时，只让人觉得眼口耳鼻皆有药香兜灌而来。等到绕过一众草药，便进入一处雅间。

二人转瞬都落了座，四下无人，柳回春亲自倒了杯茶朝着裴玄贞推了过去，“小侯爷有话还请直说。”

裴玄贞笑道，“柳兄也太直白了些。”

柳回春笑而不语，裴玄贞接着道，“柳兄昨日说，要为我图谋之事早做准备，不知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侯爷打算从何处入手？”柳回春手中捏着青瓷的茶盏，似乎早有所料。

“九皇子。”裴玄贞也

不多说。只浅浅吐了三个字。

柳回春看了裴玄贞一眼，“小侯爷选择由内而外剪破困境，九皇子确实是一个好的契机，刘皇后这些年来，从没有走错过任何一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最后权柄旁落的。”

裴玄贞眉眼间神色郁郁，“我父亲那边，怕是不太等得及。”

柳回春轻轻点头，“三日内，会有八皇子遇刺的消息出来。小侯爷只要让嘉德贵妃明白皇后娘娘忌惮她已久，并且有意争储就行。”

“柳兄一言九鼎我自然是不担心。”裴玄贞喝了口茶，笑问，“但是柳兄为何如此这般与我裴家一力同心，玄贞着实有些不大明白。”

“小侯爷怀疑我？”柳回春也不生气，又为裴玄贞添了一杯茶。

裴玄贞笑道，“没有怀疑，只是不解。”

柳回春笑了笑，道，“小侯爷稍等片刻。”说着起身朝里间走去，不多久，便抱着一只锦盒出来，漆红檀木的锦盒年久褪色，边角也有许多斑驳划痕，像是被从早已蒙尘的遥远岁月中搬出来的一般。

柳回春打开那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方绢帛，时日太长，绢帛边角早已磨损残破，上面殷红血迹化作暗红一片，带着一种年岁重叠的霉潮气味。

柳回春示意裴玄贞自己看，裴玄贞刚刚接到手中，便愣住了。

那上面的字迹，笔锋如勾，行文规整。出自他的父亲裴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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