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你的爱妻，可是一根毫毛都没掉，之所以发热，大概是原来身子底子便不好。”贺图轻轻偏着头，似乎是在回忆，那个曼妙身躯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美好感觉。

“她回去整整昏睡了五天，不过如今已无大碍。”

“身子那般羸弱，还是尽早唤御医为她好好调理一番才好。”

裴玄贞微微抬了一下头，唇角一抹了然笑意，短暂的沉默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裴玄贞顿了顿，声音里便带了几分低沉的不快，

“你与昭阳，应该只有除夕宴饮的时候见过。”

贺图也不遮掩，“惊鸿一瞥，足以倾心。”

“于颠若能安于一隅，倒也不至于国破族灭。”裴玄贞闻着茶香，凭着感觉，准确的摸到了自己面前的杯子，轻轻抬手，便一饮而尽。

贺图笑道，“我于颠百姓，生性果敢勇猛，不管是怎样的猎物，凡是入了我们的眼，一定会追逐到底，至死方休。”

“生性果敢勇猛，也要看猎物吃不吃得下，免得到最后，徒劳身死。”

贺图似乎是觉得很开心，几乎要笑出声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眼下这一时三刻，我哪里就能做什么了。你何必如此紧张。”

裴玄贞轻轻一笑，“事关心头至爱，玄贞自然紧张。只是劝你一句，过了这一时三刻，也不要枉费心思。”

贺图忽然顿了一顿，然后正色道，

“小侯爷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裴氏一族遭逢大难，小侯爷可有信心，护你爱妻安然无事？”

贺图问的轻巧，却好像在裴玄贞心上忽然立了一把刀。物极必反，今时今日裴氏满门荣耀地位尊崇，可是待到于颠之事了结，四周边境安稳无事，到时候，良弓走狗，又该何去何从。

裴玄贞面上神色不动，只微微笑道，“裴氏满门忠烈，吾皇开明圣主，贺图公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贺图重新为裴玄贞斟上一杯茶，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庄重，“如果是裴老将军，这话我便也不说了，我知道他一心为大晋朝廷卖命，但是小侯爷您，或许可以听贺图一言。”

裴玄贞笑而不语，只听着贺图继续道，

“既然小侯爷可以为了大晋将计就计，为何就不能为了我于颠将计就计呢。若是小侯爷有心与我于颠合谋而划，将来纵然大晋皇帝要对裴氏一族下手，您也不至于……”

贺图见裴玄贞神色不动，接着道，“更何况，如今我和裴老将军私交过密的风声，是我放出去的不假，不过却也是你们朝廷坐实拿来作为对我于颠发兵的借口的。小侯爷何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假戏真做。不然万一哪一天，你们皇上以此为由，要作为清算裴氏的理由。小侯爷不觉得冤枉么。”

裴玄这沉默良久，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了一口，问，“那依贺图公子之意，该如何将计就计呢？”

贺图看到裴玄贞有所松动，不禁浅笑起来，“小侯爷果然够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