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裴玄贞笑了笑,道,“往年落雪,不吃这些。”
昭阳一边那手绢去擦拭那酒盏外面的水渍,一边问,“为何?”
裴玄贞将手举起来,道,“公主请看。”
他举起的右手,小手指下方有一块可怖的疤痕,像是年岁久远,虽然丑陋,但是伤痕颜色却已经不再鲜艳,若是不仔细看,便很难看出来与其他处有何不同。
“烫伤?”昭阳皱眉问道。
裴玄贞笑着点头,离昭阳近的那只手小心的向前摸索着,昭阳看到以后主动把手伸了过去,裴玄贞握了笑道,
“公主于我来说,是我看不见却分外重要的光,这么些年,我怕出错丢丑,处处小心,凡是要过度让下人们帮扶的事情,我总是不愿意去做的。这锅子上次吃还是八年前了。烫了这一下,便再也不愿意尝试。”
“我看着小侯爷丝毫不曾挂怀,原来也是这般地要强不服输。小侯爷其实不必自苦的,下人奴才当差不尽心,伤了你,哪能就此便委屈了自己呢。”
“是下人奴才不当心,但我若是双目可以看得见,又怎会有这般差池。”裴玄贞神色不见有何暗淡,平淡一如说的是花月秋风,他将昭阳的手仔细攥在手心,道,“以后。怕是要劳烦公主,冬日里陪着我赌书泼茶,温酒促膝,吃这些滚烫的饭菜。”
昭阳眼看着他芝兰玉树一个人,因为这双眼睛,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心中不知怎么地便觉得有股子难言的酸涩在心头久久化不开。
昭阳笑了笑,轻声道,“小侯爷。以后每个冬天,昭阳都陪你烫酒喝。”
昭阳把手抽出来,用筷子夹了一片白笋,轻轻吹了吹,放在了裴玄贞面前的小碟子里,裴玄贞笑着不说话,自己伸手拿了筷子,想要将它夹起来。只是那竹笋切得太薄,贴着光滑的碟子,像是作弄一般地不肯离开光滑的瓷面。
昭阳看了,不禁暗自懊悔自己的粗心,让他这样为难,岂不是在揭他的伤口,昭阳将那竹笋夹起来,道,“小侯爷,我来。”
裴玄贞顺从地放下筷子,道,“还要劳烦公主,帮我尝一下冷热咸淡。”
冷热吹一吹即可,可是咸淡就真的只能咬一口了。昭阳看着自己咬过一口的笋片,为难地道,“小……小侯爷,这个我咬过了,不如我再给你夹一个?”
裴玄贞摇头,“我就想吃这个。”
昭阳:“那,这个……”
裴玄贞张嘴:“阿——”
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