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2/2）

“进去说你便能不走么？”此时软了声的深奈悲怆凄然，小身板一个劲儿抖个不停。

“奈奈！奈奈你摔到哪里了？现下如何？你哪里痛啊？”

燕氏夫妇本已起身准备为燕南飞送行，却听闻下人来报，知道牛脾气的深奈冲过来寻燕哥受了伤，紧赶着进了院子，眼见深奈一身脏污，燕母心疼不已，快步走近搂住深奈，半晌后才发现此时的情境，不由回头与燕父两人面面相觑。

“不打紧，燕哥他不走了，他要给我上药。”深奈紧紧抓着燕南飞的衣摆仍是不肯松手。

“奈奈，跟母亲进去上药，父亲与燕哥有事要说。”燕父微笑着说。

“我不要！我一进去燕哥就跑了。”

“父亲母亲都在，我这会儿还能偷跑不成？奈奈，听话，忙完我便进去陪你。”燕南飞蹲下来微笑着说。

“真的吗？那你这是应了我了？”

“我应了你。”

“那好，那我就再信你一回，燕哥这次可不能再让我失望了。”深奈终于慢慢送开了手，又深深的看了燕南飞一眼，这才跟燕母进了房间去清洗擦药。

燕父与燕南飞走到院子另一端，离卧房稍远些的槐树下，不等燕父开口，燕南飞突然向他行了一礼，道：

“父亲，我…我能不能带奈奈一同去。”

燕父一怔，回头向深奈那边望了一眼，缓缓开口道：

“我知你自小与深奈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情谊非旁的兄弟姐妹可比，我也知你待她与家中人皆不相同。这些年你对她的情谊我与你母亲自是看在眼里，奈奈又乖巧怜人，虽她身世未明，但我们一样将她奉若至宝，从未把她当做外人看待，薄待她分毫。

你当该知晓我与你母亲不是贪图权位在意虚礼之人，我们商量过，再过两年奈奈及笄后，你任满归家便为你二人定亲。”

燕南飞闻言猛地抬头，震惊的看着父亲，心里头那份堵塞忽然豁开小口，仿佛被眼前刚刚升起的朝阳照进一般，整个心房都暖了起来，不自觉阴沉的脸上渐渐洋溢起冰融后的微笑。

燕父一脸了然的瞧着儿子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男儿或驰骋沙场志在四方，或入仕为官造福百姓，或学手艺自立于世做一良善之人，为父不图你将来加官进爵光宗耀祖，但既然如今你已成事，便只求你尽心尽力做一个为民谋福的好官。

你自小刻苦求学，如今终有成绩，不该因儿女私情阻了前路，更何况奈奈才刚十三岁，作为兄长怎能带着未及笄的妹妹去上任，更不说还有我与你母亲照顾她。再者说，奈奈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她打心里只有你一人，纵使你今日离开让她伤心些时日，但也绝不会因此就与你生分厌弃了你。

你现下踏实去上任，把心全放在公事上，待到你任满归家时，奈奈也已及笄，刚好安排你们的婚事。”

“父亲。”燕南飞再次行礼：“儿不孝，为儿女私事让父亲母亲烦忧，实是不该。”

燕父扶起他，语重心长的说：“咱们自家人不必如此，只要你和奈奈过得幸福，我和你母亲自然乐的自在。该说的话这几日都已交代千万遍，眼下也不再与你啰嗦，车马已备好候在府外，你快些启程上任吧。”

“那奈奈她……”燕南飞回头看了看身后，欲言又止。

“等下只能先将她锁在屋中，待你远离后再放她出来，自然是免不了要哭上几日，但她自小懂事，不会真的抛下母亲跑去寻你，早晚总是要过这一关的，你且快快去吧。”

“可是……”

“难道你想看着她在你眼前伤心难过？”

燕南飞低着头，半晌后终是拜别了父亲：“儿不能常伴身边多尽孝道，请父亲母亲保重身体，奈奈，就拜托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