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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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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阳:“……”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高中两年时间,他和宁时歌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君子之交,哪怕后来两人成了恋人,他也没想过自己居然曾经有一刻是被她保护着的。

有些别扭,却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不要有负担。”宁时歌轻声说,“我纯粹是那天……心情不太好,有人撞枪口上罢了。”

“我会信?心情不好可以选择去打沙袋,你偏要打人。”林朝阳后悔自己没把警局发的玫瑰金手铐戴在身上,只能口头威胁她,“这种危险想法会让我想请你去我们院子里喝喝茶。”

“不会,不敢了。手已经废了一次,已经没那个胆子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上楼,这是林朝阳第二次来宁时歌的廉租房,心情远比上一次愉悦许多,连带着楼道里成堆的杂物也没那么碍眼了。

进屋宁时歌将新买的烤串摆盘放在茶几上,回屋换了身舒适的衣服走出来,坐上沙发,将开的一瓶酒递给林朝阳:“吹一瓶我看看。”

傲骨铮铮的小林爷二话没说吹了一瓶下去。

“只要你不醉,今晚你问什么我都回答。”宁时歌歪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拿起一串烤肉咬下来,“开始吧,看在我今天兴致好的份上,错过这村没这店,之后我可就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林朝阳擦去嘴角的酒渍,想了想:“打架和谁学的?”

宁时歌张了张嘴,她没想到林朝阳第一个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不能说?”

“能,怎么不能?和我师父学的。”她笑了,看到眼前人和那个人眉眼中的相似,继续道,“我师父你应该认识,你叔叔,林叔平。”

林朝阳握着酒瓶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直直看向宁时歌眼底,似乎在辨认她话中的真伪。

“我没必要在这事上骗你,放心。”

宁时歌蜷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目光落在林朝阳发白的指尖,陷入回忆。

事故发生后她曾经一度变得颓废和低迷,对一个七岁的女孩来说,父母本是生活的一切,失去了他们,她根本看不到希望。哪怕养父母给予她再多物质和精神上的关怀,她也很难从自我消耗和瓦解中走出来。

除了父母期盼已久的钢琴课,她开始逃学,开始称病请假,瞒着学校和沈家在大街上晃荡。她一遍遍走着章亚枫接她放学时回家的路,却在路的尽头只看到大火浇灭后的孤楼。

有一天她走进了一家网吧,剃着平头的网管正要把她赶出去,突然撞见了在附近巡街的林叔平。

距离林叔平从纵火案中被调走已经隔了几个月,他内心的不甘而愧疚在看到那个眼中没有生气、浑浑噩噩的小姑娘时变成一股暴怒。

他在警车上骂了她一顿,可她全然不哭,只是低着头,攥着衣角问他,能不能教教她,怎么保护自己。

他被那双灼热的眼睛看得心底刺痛,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她不在沈家人视线中时,他教她防身的技术,教她侦查学的知识,甚至教她溜门撬锁,本来以为只是让孩子看个新奇,有个生活的盼头,直到他发现这个小姑娘的记忆力强到他随手说得法律知识都能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这才认真了起来。

林朝阳从来没听叔叔讲过这些事情,在他和宁时歌相遇前的那么多年时光里,叔叔这个未婚的光棍居然一手将宁时歌当成自己的孩子偷偷养了这么多年。

“你知道为什么我当时推了那几个音乐学院的录取留在国内吗?”

如果说当年林朝阳完全不懂宁时歌为什么要放弃大好前程,那么他现在已经有那么一点点明白了:“为了一个真相吗?”

“师父他不是不计回报的人,他几乎把我培养成了一个合格又能打的警方线人。只要能帮到他我什么都不介意,因为纵火案的凶手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林朝阳沉默许久,哑声说:“可他并没有想让你涉险。”

“我知道,他出事之后我就知道了。”宁时歌垂眸。大学时得知林叔平查案时意外遇险而瘫痪,她就知道当年的事查起来有多少阻碍。

“我听父亲说他的状态好很多了,下次我去探病的时候带上你吧,他应该很想见到你。”林朝阳说出这话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是自己的家人,最想要见到的人却是她。

“没事,我已经不能再给他添乱了。”宁时歌摇摇头,轻轻打了个哈欠,“还有要问的吗?我有点困,再聊一会儿去睡觉,明天继续。”

“……大半夜的你这是要赶我走?”林朝阳闷闷地问。

宁时歌眼皮打架,酒劲上来挡都挡不住,她薄唇轻启,懒洋洋地说:“一分钟内问完我考虑让你留下来。”

林朝阳想都没想就开口:“沈哲今天找你做什么?”

“让我回沈家。”

宁时歌玩着手指甲,她已经听林朝阳说了晚上遇到自己钢琴老师的事情,也明白他清楚自己和沈家的关系:“我总觉得沈夫人去世得有点蹊跷,得回去看看。”

林朝阳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试探地问:“所以其实你不想回去?”

宁时歌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变化,放下双手:”当然不想。”

林朝阳:“为什么?”

宁时歌理直气壮:“没有为什么,除了沈夫人,沈家上下我都喜欢不起来。”

“你和沈哲关系不好?”他追问。

宁时歌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大学毕业前最后一次吵架,我们分手,就是因为我看到沈哲来学校找你了。我问你他是谁,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别告诉你忘了?”

林朝阳悠悠眯起了眼。

宁时歌:“……”

对不起她还真忘了。

原来他们吵架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家伙啊?

“一分钟了,上床睡觉!明天再说!”

她起身掩盖自己脸上的窘迫,将桌上风卷残云的剩菜通通倒掉,一地酒瓶叮铃哐啷扔进塑料袋,一头钻进卧室,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两秒后,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小破房只有一间卧室。她刚才还答应了林朝阳可以留宿!

紧接着就听见这个男人敲起卧室门:“我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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