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2）

“说。”

“四人的死亡时间和你推断的相差无几，基本上都在半个月前，临近除夕的样子。从前两天发布在网上的那几张图片看不出这四个人的死法有什么太大的差异，可是看到尸体之后能发现是有一些细微差别的，就像完成拼图之后找不同的游戏一样……”

“小楚，好好说话，别讲话像个变态。”路争鸣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自己的爱徒。

“啊好的！按照死亡时间先后，凶手用刀的方式有所不同……路队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打算说长篇大论，简单说，无论是虐杀还是分尸，凶手的手法应该是越来越熟练的。”

从第一具的毫无章法到于筱的精心设计，他越来越享受这个主宰她们生杀大权的过程。刀功渐渐稳定，连伤口的位置也渐渐精准。

路峋看着手上的材料一一对比：“老祖宗有个词叫熟能生巧嘛，问题在哪里？”

“问题是，在前三具尸体上都或多或少发现了和普遍伤口不一样的地方，无论是力度、角度还是刀口深度，都远远比尸体上的其他伤口更危险而致命。”

“或许，你想说，现场不只有凶手一个人？”路峋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楚霁是法医，和他父亲一样只提供客观的事实，尽量避免主观判断来影响推理和侦查。尽管如此，他总是能从这姑娘的话语里听出她藏得很深的推断。

“还需要进一步分析，得等死者家属同意解剖之后再进行。”楚霁垂下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万一尸检结果验证了这个推测会怎样，她揉了揉眼睛，又随手薅了薅自己的短发：“能让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吗？为了把这几位姐姐分清拼好我眼睛要瞎了，等拿到同意书我第一时间赶来。”

“行，你先回吧。哦对了，把这份资料发给韩蒲，顺便给林朝阳也发一份。”

楚霁已经困到没功夫在意路峋对林朝阳已然有些缓和的态度，打着哈欠，一边解开白大褂的扣子，一边向外走：“师父我先走了啊。”

路争鸣温和地笑笑：“路上小心点，别睡过站了，要不要我让路峋给你叫个出租车？”

楚霁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快滚老子还有事”的路峋，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连忙摆手大步溜了出去。

“你呀你！”路争鸣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难怪人家小楚说你直男癌。”

路峋朝天翻了个白眼，推着父亲走出门，熟练地关掉解剖室的灯，等着父亲来锁门，嘴上不屑道：“您知道什么是直男癌吗？我怎么怀疑您会认为这真的是种疾病呢。”

“不用怀疑了，我就是觉得你有病。”路争鸣锁好门，径直从路峋身边走过。

路峋见状连忙跟上，“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我虽然成年了但也需要父爱的好吗！”

“油嘴滑舌。”走到停车场，路争鸣停下脚步，“我去医院看宁家的丫头，你跟过来干什么？”

“我也要去。”路峋伸出手，示意父亲把车钥匙给自己，“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想知道。”

路争鸣看着儿子写满探究的眼睛：“什么都知道未必是件好事。”

“那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路峋低声说。

父子一路无言，直到站在宁时歌的病房门口，才有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眼神交流。两人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见身着浅青色制度的林朝阳腰背笔挺，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前。

“那是林朝阳。”路峋向父亲介绍着，“网安总队的队长，信息技术方面的天才。”

路争鸣颔首：“我知道他。”

“不是吧？您不是一心不闻窗外事的吗？连他都知道？”

路争鸣将儿子悄悄拉至一旁：“确切地说，我认识他的叔叔。林叔平，林警官。”

“什么？林队是那个人的侄子？！刑警大队曾经的传说林叔平？”

“是他。而且……林朝阳的叔叔，就是西城纵火案最初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