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2/2）

周沅穿了大棉袄，但还是觉得冷，握笔的手没一会儿就冷僵了，但是瑾阳还没来，他还会来吗？

窗外有脚步声传来，周沅猛地起身拉开窗。是夜里的过路人。

突然拉开的窗把路人吓到了，他愣站着看周沅，半会儿又继续赶路。

下着大雨，瑾阳来了也会淋雨。周沅心想，还是不要来好了。

周沅从小钱夹里找出瑾阳给她的字条，像看他的眉眼似的，她认认真真看他的字迹。

他字算不上很丑，但看得出很努力地写了，一笔一划的，写得很认真。

女朋友。

周沅把字条放回小钱夹，把作业写完，去给奶奶掖了被子就去床上躺着了。

杜叔叔车子来得挺早，一起来的还有彭真真一家和小虎跟老板娘都来了。彭真真哭得稀里哗啦，抱着周沅一直说对不起。周沅原本都不觉得有多难过，见她哭也不自觉地流起泪来。

小虎在不远处站着，看着周沅两眼通红。

杜叔叔联系养老院了，说过几天会来接人，这几天先代劳老板娘一家照看。

周沅一一过去做了道别，最后才到奶奶身边。

奶奶强撑欢笑，泪花闪烁。

“沅沅，别挂念奶奶，好好读书，多吃饭，天天开心。”

老人家的概念里，人一生最珍贵的无非就那几样，身体健康，快乐开心，努力上进。

最普通，也是最真切的期待。

「我会回来看你的。」

周沅比划完这句话，奶奶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转开脸，冲周沅挥挥手。

周沅也哭了，她后悔了，她不该走。

杜叔叔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走了过来。

“沅沅，走了，以后还能回来。”

周沅睁大眼睛看他，因眼里全是泪，杜叔叔的面容在视线里模糊又扭曲，小嘴扁着，哭成泪人。

杜叔叔柔下声来劝：“沅沅，把病治好，努力读书，这是奶奶想要的礼物。”

周沅胸口钝痛，眼眶一酸，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最后周沅还是走了。

-

小虎像失恋了似的，每天失魂落魄。

课间活动回来，他没注意，踩了前方同学的脚后跟。同学嘶一声，想大骂，回头看是小虎这傻小子。

被踩的人正是程勇，他那一声，自然也引起了瑾阳的注意，瑾阳回过头。

“胖子，你干嘛呢？”程勇恼火了。

小虎没想到碰上这几人了，忐忑不安地梗着脖子说：“谁让你走那么慢。”

程勇呵呵两声，直接转身正面看他。

“是想挨揍？”

小虎心扑通跳，他知道和瑾阳一起混的这帮人就是蛮不讲理，说要揍，还真会揍。刚要道歉，前方的瑾阳难得说了句“算了”。

一帮人静看小虎几秒，瞬间散去。

周沅的失约可把瑾阳气死，但气死归气死，还没打算放弃，不去找她就是想告诉她，他生气了。虽然也不指望她会来找，但等了几天没等到人，瑾阳更是恼火。

放学后，他去周沅学校等人，等半天没见人出来，瑾阳觉得不对劲，想到上次她被人欺负的事，觉得不安，带着人闯了进去。

他们一群男生人高马大，保安拦不住，追在后面一直喊“站住”。

特殊学校面积虽小，但找起人来还挺费劲儿。瑾阳让人把学校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依然没见她人影。

“瑾阳，没人。”程勇把整栋教学楼的男女生厕所找了遍，别说人，连只苍蝇也没有。

瑾阳环视学校上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他淹没。

人去哪儿了？他不该不盯着的。

“总不能遁地走了吧？”程勇唏嘘。

没想到他只是随便说说，瑾阳还真想挖地。程勇赶紧阻止。

“瑾阳，等会儿，可能已经走了。刚才校门口人多，咱们看漏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

她这么特殊，就算人山人海，他都能一眼看到她。

“哎，她，她，那个人！”

程勇指着从教室出来的彭真真喊：“同学，同学过来一下！”

彭真真没听到，自顾自地走着。

程勇又喊了几次，依然没见回应，他有点恼了。

“他妈的耳聋？”

骂完和瑾阳相视一眼，彼此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这里是特殊学校。

彭真真刚把背包背好，余光里有道身影朝她冲来，她惊愕抬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那人拽着她胳膊，凶狠问：“周沅呢？”

那人手劲儿很大，抓得彭真真手发疼。她眯起眼，看清对方是瑾阳，彭真真喜笑颜开，朝他靠近几步。

“瑾阳！”

瑾阳不知道她怎么认识自己的，皱着眉把她推开。

“周沅呢？”

听到他找周沅，彭真真嘴角的笑渐收，眼里的光彩慢慢淡去。

“你认识周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