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因（修改）（2/2）

“欸，还是有人希望你平安的不是？”

魏释苏往日都是君子端方，严于律己的模样，只有在霍齐光面前才露出些稚气。

“啧。”

霍齐光不欲围绕这事打转，干脆换了个话题，“事情查的怎么样？”

“差不多了。是戚侍中联合乾州节度使做下的，邸报过会儿就送来。不过......”魏释苏撑着下巴，“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哦？”

“你想，一个侍中，一个节度使，且不说戚侍中远在朝堂，就是乾州的那个节度使想要把手伸到你长乾军中，也不是易事。”

魏释苏坐在床沿上，“你向来战无不胜，此次出征又是平乱，谁在打你的主意？”

“我懂你的意思。”

霍齐光点头，“只是，如今这局面，想要查到太多也不见得。”

“但你平的是西境之乱啊！若你......”

“朝堂之上，贪图安逸者甚多，我既没事，又未丢失城池，他们自然想大事化了。”

“那军中？”

“我一醒便让人在军中彻查，只是不能伤了将士的心，时间上快不了。不过也该有结果了。”

“主子。”曲飞捏着一封信进来，“事情查清楚了。”

“我看看。”

霍齐光看着信中的内容，眉眼间的阴霾越积越浓。

“怎么了？”

霍齐光叹了口气道，“你看看吧。”

魏释苏疑惑的接了信，只是一眼便道，“只是这乡野民妇？”

霍齐光不答，道，“随云，怎么回事？”

“回主子，是忠武将军。”随云顿了顿，“将军心善，见那妇人孤苦一人，便收到营中做些杂事。”

“他一个统帅，平日里没做什么正事，遇上落难妇人倒是发了善心。”

霍齐光冷哼道，“不是打着将人娶回家的念头吧。”

“咳。”

魏释苏扶额，他这兄弟自小便是如此，即便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是半点没改。

“齐光，怎么说话的。”

“太子殿下。”霍缙向魏释苏行了礼，这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道，“太子殿下近日事忙，又因犬子之事奔波，让老臣惭愧。”

“伯父安好。”魏释苏起身回礼道，“我与齐光自小一块长大，哪里要分的这般清楚，既出宫门入了王府，便没有那么多规矩。”

“是。”

“父王。”

霍齐光正要起身，就让霍缙压了下去，“躺着吧。”

“为父说了多少次，让你多加小心，无论对事对人。这会子身体好了，嘴皮子可又是痒了？”

“父王，这可不是我胡乱猜测，他成城若有心，早该上报给我，就算军务繁忙也该找人看着。”

“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你长乾军的事。”

“是长乾军的事不假，但这人可不是我长乾军的。”

霍齐光话到最后，眼神飘向魏释苏，着实意味深长。

“咳！”

魏释苏笑道，“此事，孤会禀报陛下，世子大可放心。”

“释苏，你这一紧张就打官腔的毛病可真是一点儿都没改。”

霍齐光摇摇头道，“陛下要怎么罚我不管，但他既然有胆子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枪，我也没有放他的理由。”

“你又想怎么样。”霍缙略微头疼的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儿子，这人还没好全，就想着罚了。

“曲飞，随云。”

“属下在。”

“成城在哪？”

“回主子，忠武将军与主子一同回朝，想来应在将军府。”

霍齐光点头，随即道，“你二人带上一队飞云骑，将成城带去军营，重打五十军棍。”

霍缙一惊，随即喝道：“齐光！”

“父王，你掌你的云楚军，我掌我的长乾军，互不干涉。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便说了的话。”

霍齐光拿起床边的折子，“当日成城死皮赖脸要进长乾军，我就说了，但凡有错，军法处置绝不姑息！若不作处置，此例一开，我如何管理我手下的那些将士！”

“总之，成城必罚。这事即便到陛下面前说理，我也不惧。”

魏释苏见父子俩互不说话，笑道，“伯父，齐光此言有理，父皇亦会赞成。请伯父不必忧心。”

“唉，我又何尝不知他是为了敲山震虎。只是……”霍缙摇头道，“言官难训，齐光本就让京中一些人不满，再如此行事，恐怕......”

“父王，那又如何？”

霍齐光将折子撩开，“这京中风雨从未停过，多少人小心行事不一样被抓住错处，不说我楚王府树大招风，单我霍齐光的名字，就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我倒霉。”

“我十四岁上阵杀敌，十六岁独领北境，靠的也不是嘴上功夫。”

霍齐光无所谓道，“天下人皆知，我霍齐光治军从不爱民如子，多上一条罪状，又能奈我何？”

霍缙叹了口气，他这儿子的脾性也不知是随了谁，说他一句不听管教都是夸，“也罢，你既不是稚子，为父相信你心中定然有所筹谋。”

“多谢父王。”

“为父还有事，你代我好好招呼太子殿下。”

“……”霍齐光看了眼魏释苏，应道，“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