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2）

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p>

他哪来什么立场说得了这句话呢？</p>

“你不是胆小之徒，我懂，”晟成接过话头，定定地看着寄安，笑了，“如此，敢不敢同我一道去闯一闯？”</p>

你懂？</p>

你不懂。</p>

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同路人，而我需要……</p>

寄安猛然从思绪中惊醒过来。他木木地看着对方，有些恍惚地点着头，觉得对方的笑容在月光下颇为刺目。</p>

二人商议完毕，又祭拜完了草药师父，便一同御剑前往莲巷城。</p>

莲巷州、莲巷城都带着个“莲”字，怎么看都该和莲花有关。这两个地名的由来正恰恰和一种花有联系，却不是莲花，而是桃花。</p>

传说在很久以前，莲巷州一带是一片连绵的花树林，以梨树和桃树为主，又以桃树最为繁密。桃花盛开时，人入林中，如一叶扁舟入海，茫茫然不知何所往，是以乡人筑长巷高墙以为通路，长巷首尾相连，使人不至于迷失于灼灼桃花间。</p>

是以“莲巷”之“莲”并非喻指莲花，乃是连接、连通之意。</p>

“那为何如今写为莲花之莲？”台下茶客中有人发问。</p>

说书人拍了拍惊堂木，笑道：“这位客官问得好。此莲字乃是前朝帝王赐名。据说前朝帝王曾微服私访至莲巷州，见一片碧叶粉黛，忽感暑意全去，盛赞此地莲池有避暑之效，乃赐名莲巷城……”</p>

寄安在台下喝着茶水，眼睛看着台上说书人，耳朵却被背后两人的一问一答吸引去了注意力。</p>

“博远，你觉得这说书人说得可对？”</p>

“学生不敢断言，但这莲字的由来，恐是有争议。”</p>

“哦？说来听听。”</p>

放下杯盏的声音。</p>

“学生来此地，只见河渠水边植有莲，不见巷角路边种有树。断没有为了迎合名字而拔桃树、开莲池的道理。学生猜测是桃林先绝而后有莲花满池，前朝非是赐名，而是赐字。”</p>

笑声。</p>

“你这推论倒是有趣，走，该回去了。”</p>

桌椅移动的声响。</p>

身后人说完了，台上人亦说完了，开始热热闹闹地讨要赏钱。寄安听身后二人论说有趣，想回身看看是谁，却发现人都没了影。倒是后座角落里有个少年很是眼熟，寄安多看了一眼，认出是当日在卫记当铺盯着小师弟的那个少年。</p>

束典门弟子？来这里做什么？</p>

晟成逆着出门的人流进来，见寄安不像往日笑着，还有些疑惑，顺着寄安的目光一看，便了然了。他来开椅子，坐在寄安对面。</p>

“那是束典门大弟子肖遥泽，”晟成用目光对着茶点挑挑拣拣，没发现一样合心意的，“你认得？他人挺好，就是看起来冷漠了些。”</p>

“……我记得你们和他们是对头？”</p>

晟成笑了一下，道：“这是私交，和门派没关系。卫家和肖家原本关系挺好，我和他小时候常在一块打闹，自然熟悉。对了，你二弟有消息了。”</p>

算来他二人来到莲巷城已将近一个月，二人的衣食住行皆由卫晟成交给城中的卫记当铺安排。按卫三公子的做派来，吃穿用度自然样样都是上等，没几天寄安就觉得内心不安。他拿出自身携带的所有银两去找晟成，卫三公子自是不收。他又提出出钱请卫记当铺帮忙打听自己二弟——这莲巷城可比螺城大多了，晟成这才收下。</p>

“这几天没见你出客栈，这么快？”</p>

“嗯，不用出门，有飞鸽。”晟成喝着小二刚端上来的好茶，回道。</p>

客栈和卫记当铺就差门对门了……你用飞鸽传书？</p>

寄安抿了抿嘴，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p>

“你二弟常去这里，”晟成从桌面推过去一张卷起来的小字条，“今**去，应该能碰见。”</p>

寄安展开字条来一看：连叶亭。</p>

“你二弟其实在莲巷州颇有名气。不过他现在多被人称呼字，而非名，”晟成用指节扣了扣桌面，继续道，“你问齐寄平，知道的人是不多，你问齐博远，那就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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