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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黄金蛊(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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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口中啐了一声,拔腿就往里走。那乞丐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听见里面响起了争执声,甚至叮叮咣咣响起了打斗的声音。一阵凉风吹来,那乞丐打了个哆嗦,将身上单薄的衣服裹了裹,走进夜色里。

他想,狗眼看人低。老子也曾经富贵逍遥过。老子也曾经风生水起,一支笔写出的剧本,捧红了名伶无数;从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到耄耋之年的老者,无不唱诵老子笔下写出来的词句。

夜台悠悠空自寂,草木郁郁长向西。功过皆随千金散,谁人复识兰陵曲。

那乞丐心里想着,忿忿不平。他又感到一阵手抖,本能地四下寻找,渴望在地上找到另一锭银子。

哪怕只有一串钱也好。哪怕只有一个铜板也好。这世上谁不喜欢,从天而降,不劳而获呢?

妈的。乞丐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心想,老子运气不好。

那乞丐跌跌撞撞走过墙角,正盘算着要去哪里讨点饭食,在哪个屋檐下混过一晚,却见不远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这日新下过了雨,天上一轮皎洁明月,将街道照得通透明亮。只见后面那人极为肥胖,显然喝多了酒,走路东倒西歪,前面一人却纤细窈窕,纵然惊鸿一瞥,也可以看出是个风流美人。只见那美人走了两步,回头道:

“魏爷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刚才酒楼里,子夜歌可不是当众对魏爷说过,在下只唱戏不卖身,魏爷还是请回吧。”

那姓魏的胖子却摇摇晃晃地扑了上去,拽住那美人的一只胳膊,醉得口里打着结巴道:

“美……美人,不用慌,我……我把下人都打发了……没人知道我跟着你……你可长得真……真漂亮……魏伯父平生最好……最好美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今晚就是要了魏爷的命……魏爷也心甘情愿……”

那美人轻轻笑了一声,幽幽道:

“要了你的命,也心甘情愿吗?”

他却不再推拒,任由那胖子拉扯着自己,慢慢朝城西走去。那乞丐看着两人,心中盘算,这不是城里有名的色鬼富户魏双成吗?今天老子也是走运,一大早捡了锭银子,晚上又有肥肉掉到老子手心里来。那魏双成家中有悍妻,却还敢在外拈花惹草,如今老子跟了去,抓奸抓双——魏双成为了不将风流事败露,定然用重金买我封口;至于那美人,若是走运的话,老子没准还能一亲芳泽。

那乞丐心中想着,胆子便愈发大了起来,随着那两人一路走着,来到城西的小峰山上。只见那美人轻车熟路,引着魏双成走到小丘上的草堂里。那乞丐怕被发现,等两人进去了好一会儿,估摸着两人大约入港,方才蹑着脚尖,轻轻挨到那草堂的窗下,听见里面的人哼哼唧唧。只听那魏双成喘着气道:

“美人不仅是生得这般美,连……连吹箫的功夫都是一流,魏……魏爷可得疼死你!”

那美人却不答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笑道:

“魏爷也是老当益壮,风流更胜少年啊。我听人说,上了年纪还如此风流的人,多半有个血热的毛病。不知道魏爷你,是不是也血热?”

那魏双成猴急难耐,抱着那美人吭吭哧哧:

“这般的美人,魏爷的血纵然是凉的,也要烧起来!”

那乞丐蹲在门外,肖想着那美人浑身赤裸的模样,胯下那物也不由得渐渐抬头,便从裤子里掏出一杆金枪磨了起来。只听那魏双成口中咕哩咕噜,含混不清道:

“魏爷怎么这么没福气,不曾早些遇见你这般的美人?魏爷一辈子见过的男人女人,连你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那美人轻轻冷笑:

“魏爷可真健忘,十年前咱们见了可不止一面。魏爷不记得了,子夜歌却铭记于心,怎能忘怀?”

那魏双成显然被情欲和烈酒烧混了头,口中说话连听也听不清。只听那美人又轻轻笑道:

“十年前与魏爷相见的情形,子夜歌终身难忘。那叶千愁重病缠身无钱买药,你哄着他骗了小峰山的地契,转头就将十数名的贫家学生驱逐出草堂,又扬言要放火烧书,令那叶千愁吐血不止。那时,一旁对你破口大骂,被你的手下打了几十个巴掌、抱着老师痛哭的两个孩童,魏爷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那魏双成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那乞丐在门外听得这对话如此古怪,室内又唯有喘息和肉体撞击之声,只觉得身下一汪精怎么也射不出来,便忍不住探头悄悄望进室内。只见淡淡的烛火里,一个男人健硕的背影站在桌旁,背上一把巨大的佩剑,剑柄上的流苏上,垂下一个小小的黄金貔貅和一个八卦盘来。

一个赤裸而肥胖的身子倒在桌上,旁边书籍画卷胡乱堆成一堆。那站着的男人错开脚步,露出魏双成翻着的白眼头颅,和划开了一个巨洞、汩汩流出鲜血的肥胖脖颈。

子夜歌赤裸着上身,乌发红唇,肌肤如玉,脸上露出癫狂的微笑来。他伸出一根纤长的玉指,在那魏双成的喉管里蘸了蘸,将沾染了鲜血的手指放进唇间,笑道:

“我就说嘛,魏爷定然有些血热。”

他从旁边拿了一支笔,在魏双成的喉管里蘸了蘸,铺开一张白纸,在上面潦草地画着什么。与此同时,子夜歌身下并未停止,仍然骑在魏双成的腰上,疯狂地起伏扭动着。

站在桌子旁边的男人,走过去,将子夜歌的头搂了过去,与他激烈地亲吻了起来。

那乞丐见了这等诡异的场景,身下的冷精突突而出,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咬住了自己的虎口,连裤子也不敢提,便夺路而逃。他只觉得下山小路上的花木枝叶在脸上狂甩,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身后却并没有听到追来的脚步声,那乞丐方才喘着气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平复呼吸。他脑子里全是刚才死尸和美人交织的画面,身体不住颤抖,却并未发觉,自己扶在墙上的手,渐渐在月光下现出淡银的色泽来。

巷子尽头,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了。

那乞丐吃了一惊,正想要逃,却觉得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怎么也动弹不得。他想要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腿,却发现两条手臂早已变得僵硬,完全不听使唤。他想要叫唤,却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变得渐渐尖锐,仿佛是什么人在往铁质的瓶子里吹气一般。他想开口说话,却只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自己的喉头打转。

他忽然觉得视野猛然天旋地转,这才意识到自己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他甚至无法抬头,只能看见面前数尺的地方。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双绸缎面的岐头履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乞丐想用力睁眼去看,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即使那人蹲下身来,自己也无法看清他的面目。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那乞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今天上午的那锭银子,阁下花起来,可还觉得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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