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七十多年前的上海(2/2)
水方想若不是看在乔夫人面上,言余矜是不至要与这样的女人约会的。
言与乔夫人打麻将认识,万年不变的牌搭。他平时在办公室做完那份闲职,早早就下班,自从出了车祸记性不大好以来,很少写诗了。或说写一首费时很长,总是慢慢磨出来,继续慢慢改,最后仍然是撕掉。
不知什么时候就染上这个瘾,每天必打。像咖啡茶和烟,哪天没有就仿佛觉得整个人从未读过书,脑子里的东西全空了,对着稿纸白茫茫一片。心里惨然又恐惧。
雨愈大,窗外愈是淅沥潮湿起来。言余矜关了窗,拉上厚厚的深烟红的刺绣窗帘 —— 以前……以前,贺寥在无锡老家一间老字号铺子给他订做的。里层的黑缎硬滑,两层拉上后,阴雨天本就暗沉的天色甚至被尽数隔断了。他就喜欢这样昏暗的、封闭的空间,暖而使人感觉安全。贺寥的礼物本该随着他一起滚去天津,此生不要再见的。然余矜心里动了一动,差人寄走贺寥物品时,留下了它。
他毕竟还是想要念着这个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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