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换做任何人，都会救你。（2/2）

“呵。”顾如辰感到好笑，“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懂，你怎么总是喊我回青岩去？”

“不懂最好，永远不要懂。”

顾如辰把他看了又看，固执的摇头，“可我不想回去。我不！那太没意思了。”

李无涯道：“随便你。但不要跟着我了。”

“我没有跟着你啊。”顾如辰眨了眨眼，笑道：“我只是途径此地，想起一个故人，前来蹭顿酒喝而已。”

“酒也喝了，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这路又不是你们浩气盟开的，我就不走。”

李无涯还待说些什么，顾如辰像小时候那样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把头枕在了他肩膀上。

他的怀抱和记忆中的一样温暖，此刻的顾如辰已无暇去想，如果被推开的话，那将会是多么丢脸的事情。或许醉酒的他并不在意在他面前丢脸。

李无涯没有推他，他今天的耐心出奇的好。

过了半响，他还没起来，似要赖在他怀里了，他才喊了他一声，“如辰。”

“嗯……”

顾如辰囫囵应了一声，心满意足的蹭了个好位置，就这样睡了过去。

……

顾如辰酒醒之后颇为尴尬，没再去李无涯跟前自讨没趣，他借宿在镇上，据点的人有时会从这条街路过，他就趴在窗口探看。

有时候，李无涯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行人。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遥遥望着那背影，忽然有点想不通，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他？

不解，不解。

再后来，他在镇上开了个小医馆。

他懒散得很，依旧是每天只诊一人，诊金也不贵，就赚个钱糊口。而遇上穷苦人家，说不定他还要倒贴副药。偶尔他也出去采药，闲时就等着无涯道长从他窗下路过，趴在窗台上看他走远，小声碎碎念。

这样平淡的日子，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其实李无涯喜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这么看着他，就很好。

两人一如既往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见面亦是匆匆而过。

直到那一日，顾如辰不晓得那林中竟然有猛虎，为了一味草药孤身进入密林，险些喂了虎口。

就在他走投无路，狼狈的跌在地上发蒙的时候，那白衣道人从天而降，霜锋出鞘，行云流水，一剑便斩杀了那猛虎。

他吓坏了，还以为今日要死在这里，不曾想还有这一出英雄救美，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李无涯伸来一只手，他稀里糊涂的搭上去，被他拉了起来。

“多谢……多谢道长。”

等回到镇上，他还有些晃神，直到李无涯要与他分路了，他才出声问:“你今天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我们之前那些交情吗？”

李无涯站定，转头对他说:“换做是任何人，我都会救。”

他顿了顿，又说:“换做任何人，都会救你……”

言下之意，在他这里，他顾如辰与其他人并无什么不同，不用在意。而且这种行侠仗义的事，换谁都会伸出援手，不用多想。

但这话从李无涯口中说出来，他隐隐听出了一丝玄机。

他追上去，“李无涯！那里鲜有人去，你又进那林子深处做什么？”

不待他多问，李无涯已经走远了。

他总是这样，总是有那本领，在他心已平静下来时轻飘飘的投来一个眼神，轻而易举的就让他全乱了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