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第一（2/2）

他抬起头，轻声道∶“是的，厌竺。”

“嗯。”门口的江厌竺朝他点了点头，一身白衣出尘，身畔落下一片银辉，天仙下凡，紫眸四处打量了一圈，一挥手，微风刮过，烛光闪烁了几下，便熄灭了，月色越发寂静，一只猫头鹰落在了庙外的桃树梢上，咕咕着叫了几声，停顿了少倾，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羽翼的滑动带下来几片桃花瓣落下，在风中纷扬了片刻，犹如一只小巧顽强，却不敌世事残暴，终被狂风拍打在地的蝴蝶，落下了。他化作一抹白雾，又蓦地出现在黑衣道人身边，一点他眉心，摸了摸他的脸，也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清明啊。”肖安渝也回了一礼，发冠上的红珠轻轻摇了摇，起身，提起裳摆，跪坐在地，双手轻轻放在大腿上，四十五度仰头看天空，“我已经好久没有看你穿白衣了。”

“嗯。”江厌竺飘到他身边，也规规矩矩的坐下，取出一只白玉箫，吹了一段曲子，箫声悠扬呜咽，凄凉断续。

一曲毕，肖安渝伸手，江厌竺把白玉萧递给他，他轻轻摩挲了一下箫尾挂穗子的地方，行云流水的水波纹与指尖的薄茧轻轻触碰，他的手反应大如碰到了火，抖了抖，把玉箫：“你吹笛子好听得多。”

“我知道。”

“对不起。”

江厌竺扭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紫眸凌厉地扫过他的眼睛，转过头，皱着眉，一字一顿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肖安渝揉了揉眉心，捂住了脸：“你这样子……可不像原谅我了啊。”

江厌竺朝他哼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你倒是逍遥自在，太子愿忻殿下凡十次为寻昔日部下，我把今天眠钰写的文稿背给你听？”

“知道你记忆力惊人，给我打住，我不需要。”肖安渝朝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笑了笑。

“得了，言归正传，怎么黏上你媳妇的，用了哪种死皮赖脸？说来听听。”

肖安渝再次捏了捏眉心，叹道：“说来……”

“话长就免了。”厌竺打断道。

“不是，说来奇怪，”安渝慢吞吞地道，“莫绫他这一世，警惕性格外低——是不是你做他师父……把他带傻了？”

江厌竺额头青筋爆起，一手撑地，一脚地陀螺踢在安渝后腰上，咬牙切齿道∶“快滚！快说！”

“得。”安渝依旧慢如乌龟，当然，要除去他截住厌竺一脚的迅猛，“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