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姻缘（2/2）

更别说，他们还有着自幼的交情。

徐如妆想着祁伯言一离开便将近半年，她买通了在皇城跟下的一家铺子的老板，才能早人一步知道祁伯言的去向，早早守在这里，想到其中艰辛，心里头都酸涩了起来，吸了吸鼻头：“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你的东西啊，我只是想把一些东西送给你。”

祁伯言瞥了她一眼，走得离她更远了些，仍是冷声笑着：“不稀罕。”

他利落翻身上马，不屑得再多说个一句半句，扬起鞭来，重新骑着马，往前跑去。

扬尘落在了徐如妆手中的糖人上，像是给糖人穿上了一层灰衣，而徐如妆也瞬间叫沙土迷了眼，眼眶湿润了起来。

这个月是她及笄的日子，家中长辈已经开始为她议亲了。

可是她只想嫁给祁伯言，除了他，别人谁都看不上。

但是他说不稀罕……

真是难堪。

祁伯言回到祁府的时候，叫下人牵走他的马匹，便往自己母亲陶氏的院子里走。

踏进月洞门的时候，祁伯言便听到了陶氏的院子里传来的笑声，这笑声叫他脚步一顿，皱了皱眉。

但是祁伯言很快继续往前走。

走进内间来，祁伯言瞥了一眼站在自己母亲身后的人。

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容貌生得并不是十分出挑，胜在肌肤似雪，又年纪小，脸蛋儿嫩得像是要能掐出水来，水灵灵的。

祁伯言只看过去一眼，认出来这人是谁，便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他的声线凝着，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孩儿回来了。”

陶氏的目光里有着欣喜，却奇异地也有着几分心虚，她唇边抿着并不十分自然的笑，说道：“回来了？回来便好。娘亲这就叫人给你烧水、煮些热汤，你回来的倒是正是时候，再过几刻，晚膳就送上来了，不过你也先别急着用膳，先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喉咙……”

“不必这么麻烦。”祁伯言打断了陶氏的话，“我只想问，为何娘亲没做到答应我的事。”

陶氏的笑容僵了僵。

她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远房侄女，目光里有些怜惜，又像是在安抚：“你叫我去多问几次，可我只去了一次，便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被人直接拒绝了，多问几次？问几次都没用。”

祁伯言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话不投机半句多，知道自己母亲这边没法倚靠，他转身就走。

出门之前，他落了句：“母亲应当知道孩儿的心思，若不是她，孩儿谁都不会娶。”

祁伯言意有所指，站在陶氏身后的姑娘，脸色瞬间变得更白了些。

陶氏看着自己离家多日的儿子回来只在她这屋里待了这么片刻，这片刻为的还是求她再去提亲，再去被人看不起，心里头越想越生气难堪，这会儿她耳边传来了一道娇娇柔柔的“姑母”，陶氏往身侧看了一眼。

瞧见了自己这个远房侄女陶英脸上柔柔顺顺的神情，陶氏心里才舒服了许多，她接过来陶英递过来的一盏茶，咬牙切齿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何时叫薛家那位迷了心窍，就走不出来了。非喊着只要娶她为妻。可薛家那位……”

陶氏的目光里带着嫌弃：“那位身子金贵，一生下来就是个得泡在药罐子里头的，都这么多年，连走上街头来吹个风都不行，这样的身子，如何能嫁给人做妻子？蔫蔫地躺在床上一辈子便是，何必出来嫁人，坏了别人家的香火。”

陶氏瞥了眼陶英的身段，忽然又笑了：“你倒是生得叫人瞧着眼羡，一看便是个身子骨好的。男人啊，最后喜欢的，还得是你这种的。”

虽说圆润了些，可陶英这肩头溜屁.股圆的，一看便是个好生养的，陶氏对自己这位远房侄女很是满意。

身世是差了点，做妾便行，依着儿子现在鬼迷心窍的程度，怕是不会想着找别人来做正妻的，但是给他安排几房妾室，这总行吧？

叫薛令怡做她儿子的妻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须得多给儿子纳几个妾，好将祁家的香火好好传承下去。不然，指望着薛令怡，她不知道何时才能抱上孙子。

陶氏心里琢磨着，越想越觉得儿子要求娶薛令怡，实在麻烦，先不说要娶回来得过了薛家那关，真娶回来了也是娶回来了个祖宗，中看不中用。

她再度生上了闷气，手里头的茶也变得苦涩得要命，喝了几口便觉得苦到咽不下了，啪得一下把茶盏给放到了面前的漆木方桌上。

心里瞧不上薛令怡，可是却还是想顺着儿子的心意，陶氏想了想，站了起来，想着重新去告诉祁伯言，愿意再帮他多试几次。

这祁伯言离家数日，她的心里，渐渐也有些想念，想正好借着这件事，去见见儿子。

陶英听着陶氏的话，眉梢渐渐攀上喜色，却垂下头去，并未说话，只一副格外娇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