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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森X令漪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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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膝盖以上的部分很是麻木,使不上劲,令漪不服输地沿着桌边走,挣脱开了宁慈放在她腰间的手:“妈妈,让我自己来,我可以。”

宁慈都快心疼坏了,令漪难熬,她的心里又何苦不是这样?!

快要走到门把手的地方了,令漪擦掉额头的汗珠,拧开了门把,恨不得长吁一口气。

“想去哪儿?妈妈送你去。”宁慈给她系上安全带,小心翼翼观察令漪的身体情况。

她和刘医生沟通过,只要问题严重了,她就赶快给送回医院来。

“回三中一趟吧。”令漪的语气又稀松平常又调皮尽显。

要是没得病,肯定是两者都占的。

只是得病了,宁慈就只能听出她珍重的感受,毕竟,下一次再这样出来的时间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病早点好,就能早点到来。

窗外的景色移动的极快,令漪受够了住在“古堡”里的单调生活,猛然一出来,连四周的景物看起来也陌生了不少。

她在默记。

记沿途的一草一木,高耸入云的大厦,还有生活中值得珍重的每一件小事。

她不能忘的,即使有一天,真得面对不得面对的事情,也足够不悔的了。

正值下午放学的时候,令漪在三中旁边隐蔽的位置下车,母亲给她买了只拐杖,令漪笃着水泥地,缓慢地向前走。

越来越走到人群中央,令漪的脸配上那根拐杖,就吸引了街上一半人的目光。

很清丽的女孩子,可走的也很艰难。

宁慈时刻注意令漪的动向,永远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如同环绕着地球的月亮,周周复始,不知疲倦。

上楼梯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所以宁慈在后面托着她,令漪边拄着一边的拐杖,边扒着栏杆饶上三楼。她今天就想再来看看熟悉的老师们和同学们,感谢他们两年以来的照顾。

班主任见令漪冒着不适赶过来,把自己的椅子推向令漪道:“令漪,快坐下。”

“侯老师,最近还好吧,带高三一届应该挺忙的。”宁慈与眼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寒暄了几句。

“还好还好,不过大家都很担心令漪的情况,还有同学想自发性地组织去医院看望她。但令漪的病需要静养,我就没让她们去,现在看来是个很错误的决定。”侯老师是令漪的班主任,对令漪这钟学习和课外活动全面发展的学生很是看重。

可惜是真的可惜了。

了解了学习的近况,令漪默默听着母亲宁慈和侯老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这样的感觉不差,她现在最要懂得的事情就是珍惜。

珍惜身边人,珍惜眼前事。

下课的时候还有好多同学到办公室看望她,宁漪一一道谢,心里暖意更甚。

上课铃声一向,同学们跟她挥别,令漪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陆宇森。

说起来还没有好好和他道过别。

“回去吧。”宁慈又搀着她下楼,比上楼要轻松那么一点儿。

令漪盯着三中旁边商铺的冰柜,里面肯定有香草味的可爱多,但她却半天食欲都提不起来了。

“令漪——”

熟悉的声音让她一震,电流般的触感直达心脏。

令漪不可思议地回头望,是那位她朝朝暮暮思念的少年。

薄荷味的少年在向她狂奔,令漪想着宁慈去取车了,回来看见陆宇森肯定是要质问一番的。

她艰难地迈着步子,越着急越磕磕巴巴,腿都不利索了。

“令漪,等等我——”陆宇色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是陆宇森。”

她背过去,要么装作没听见,要么装作不认识。

身体重心不稳,她被伸出的左腿绊了一下,重重栽倒在水泥地上,狼狈不堪。

幸亏刘医生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给她的双膝都戴了护膝,不过小腿就没那么幸运了,划破了地方肯定不少。

陆宇森看女孩儿摔倒了,忙不迭递出手想帮忙。

令漪咬唇,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却倔强地没伸手,一如初见时的昂头骄傲。

“小仙女,你没事吧?”陆宇森唯一的优点就是脸皮厚,他才不管那么多,他只是单纯不相信令漪一个字也没说的分手理由。

“陆宇森,我们分手了,不用你管。”

令漪突然觉得自己很作,眼泪不争气地湿润眼角,声音即便努力控制也颤抖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哎呦喂,姑奶奶。”陆宇森无可奈何地说:“不是男女朋友,就不能是普通朋友啊?”

“你要是坐在地上不起来,我就背你了啊。”陆宇森主动弯下腰,等着她上来。

“陆宇森,我妈取车去了,你还是赶快走吧。”令漪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阿姨也在啊?”陆宇森不要脸地接了一句:“那正好认识一下阿姨,看看她的女儿令漪有我这么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学。”

“你......”

这么久不见,没皮没脸一点儿没变。

“你再不起来,别人就以为是我撞倒的了,碰瓷我可是拒绝的啊。”陆宇森表面还是皮的,内心早已跌宕起伏。

他又太多问题想问,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如鲠在喉地嬉笑怒骂。

“扶我——”令漪从喉咙里发出卑微的恳求。

“小仙女,你说什么,大点声。”他还挺得意洋洋的。

令漪咬牙切齿道:“陆宇森,求你扶我。”

他握着女孩儿柔若无骨的手,将令漪一把拉起。然后就立刻蹲下来检查令漪的伤势,好在只是破了皮,笑道:“你出来装备还挺弃全嘛,连护膝都戴了。”

“我要走了。”

陆宇森吹了声口哨:“不谢我一声吗?我可是你乐于助人的同学。”

令漪:“......”她求求来个人把陆宇森绑走吧,真的很像一只聒噪的鹦鹉。

宁慈看令漪解开了护膝,拿了车钥匙过来直接问:“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不小心摔倒了?”

“不碍事。”令漪覆盖上宁慈布满皱纹的手背,手心温热。

她现在可不就是瓷娃娃么?一摔也怕,磕着碰着也怕......

“噢,这位是.......你同学吧,令漪。”宁慈打量了陆宇森一眼,长的挺帅挺精神一小伙子。

他敛起皮皮虾的外表,一本正经道:“阿姨好。”

宁慈的发髻梳的很正,不怒自威:“小同学你好,我现在和令漪回医院,她腿不太方便久站,下次再和你聊。”

陆宇森急忙反问:“阿姨你说什么?!”

不可能,他绝对是听错了。

“小同学,你年纪轻轻听力怎么不太行呢?我是说......”

令漪打断道:“没事的,妈,我们先走吧。”

“等等。”陆宇森绕到两人面前,对宁慈鞠躬道:“阿姨,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令漪的身体状况,作为她的朋友,我是真的很担心,她到底怎么了,还请您原话告知。”

“够了,陆宇森,别得寸进尺。”令漪表现得不近人情,可心里早就为陆宇森这般为自己着想软的一塌糊涂。

“以后有机会见面的,小同学。不早了,你该回家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既然宁慈放话了,陆宇森再怎么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听从,立于原地看宁慈的车逐渐远去。

/

冬日,雪景布满了医院顶层阳台。

令漪气喘吁吁爬上楼,陆宇森等了一会儿,见她来了,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我说我来扶你,你偏不让,我都紧张坏了。”

“我这不是安安全全上来了吗?”令漪指了指自己看的腿。

她的病好了大半,如今只要不剧烈运动,稍微的平地行走和上下楼梯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宇色张开怀抱:“来,给男朋友抱抱。”

令漪被他扯着带上帽子,她又调皮地揭开帽子,蹭着他怀里的温暖:“还是自然地感受雪比较好,我待在病房里都快闷坏了。”

渐冻症治愈机率很低,令漪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康复运动,好在心态好,再加上运气好,成为了那少数中的一个。

都说大难必死,必有后福。

令漪撅着嘴:“陆宇森,你说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后福在哪儿啊?”

“小傻瓜。”陆宇森宠溺着吻上女孩儿的鬓角:“我们后来要一直一直彼此拥有就是幸福啊。”

满天的鹅毛大雪为江城挂上雪帘,整座城市如梦似幻,美好的不真实。

他们炽热又真实地拥有彼此,失而复得,兜兜转转。

令漪突然有了精神,握起雪团冲他砸,陆宇森被雪团糊了一脸,逐渐嬉笑:“好啊,令漪你等着。”

等令漪退无可退时,陆宇森听见令漪软绵绵的声音:“嘘,你听——”

“听什么?又在耍什么花招呢?”

“你听,雪落下的声音,还有——”令漪环住他的脖子:“还有我的心跳声。”

对,她还拥有着鲜活的生命。

从来不曾有过一秒不喜欢这世界。

往后,真诚且无畏地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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