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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五十七分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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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绯嗔怪了他一句“佛堂前的愿望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不说就不说。”顾行倦还是浅笑吟吟的。

想起他刚才的举动,许绯就问“你是不是不信佛?”

顾行倦眉眼间的神情淡淡的“算不上信,也不能说完全不信。”

许绯一愣“其实我在我母亲去世前,一二去拜过佛祖。那时候她住进了重症病危房,生命随时命悬一线。于是我就向佛祖许愿她的病能够早日痊愈。有一段时间,她醒了甚至能进食,我以为是愿望显灵,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后面的事情顾行倦自然知晓,生死之隔,挽留不住,这也是很无解的问题。

“那时候你在读大学?”顾行倦不知道那时候她大概处于人生中哪个阶段,只是很残忍,那些过去他注定无法参与。

许绯出乎意料地平静“没有,高三前一两个月。”

顾行倦没说话了,眉头凝重,很是愁云不散,可偏偏许绯主动凑上前来,细长的手指像熨斗一样熨平他眉宇间的愁绪,气息如兰,喷洒在他的眼睫上。

许绯垫着脚,半个身体的重量近乎压在他的身上,顾行倦扶住她的肩头,无声地靠近,就在这时许绯用食指按住他的薄唇,是软弹的触感,触电般流过他的心脏。

“还在佛堂里呢。”许绯小声劝诫他。

清净场合,亲亲抱抱,怎么着都有几分亵渎神明。

片刻后,那方丈和尚赠给她一枚带珠子的红绳“等愿望实现了,有机会回来还愿时,就把这绳子系在那棵树上。”

顺着手指指的方向,许绯看到了高大松树的树干上系满的红绳,无数人的愿望都依附在这上面,不知道会不会随风消逝,但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一起埋在泥土里的。

许绯依言照做,红绳系在她雪白的手腕上,色彩反差给予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临走前又冲着那方丈行了一遍礼。

寺庙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许绯问“是向上走找饭店还是下山回民宿再吃?”

这时候她才想起一同前往的张明芮和张明翰来,也不知道张明芮酒醒了没。

“看样子你在担心张明芮?”顾行倦的声调夹杂着慵懒,沙哑黏软,很快让许绯想起来早上吃的豆沙包。

许绯像个小孩儿一样掰着手指说“她昨晚喝酒了,而且喝了不少。”

“那我们现在下山。”顾行倦又包里翻出来一袋面包“路上饿的话,先吃点面包垫肚子。”

许绯接过说好,开始拨通张明芮的电话,打到第三遍的时候,那一头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女声“喂,什么事赶紧说。”

果然,许绯没猜错,她现在还在宿醉的状态里,因为起床气重,比平时还要不好惹了。

许绯决定骗骗她,一本正经道“我们都回公司了,你还在哪儿呢?”

“啊啊啊——”张明芮抓了抓头发,语气委屈“你们都回去了,居然没叫上我!”

张明芮感觉脑子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光速从床上下来,扶着墙柜穿拖鞋“我我我,马上打车回来。”

“这回真醒了?”许绯幼稚心性不改“回来我给你煮醒酒汤喝,现在去洗漱吧。”

张明芮还没转过来“啊?”她又低头看自己胡乱套在脚上的拖鞋,真够可以的,两只鞋还穿反了。

许绯一回到民宿,张明芮就黏乎乎地贴上来“大宝贝儿,你可终于回来啦。”

“别——”许绯用一根手指撑着她几乎要蹭上自己胸的头“怎么还是浑身酒气?”

张明芮哈了一口气“有吗?我洗漱过了,应该没那么明显了吧?”

她又八爪鱼一样手臂把着许绯不放,在她耳边悄声问“怎么着,昨晚上没回,去顾总那儿睡着了么?”

糟糕,门是锁的,即使张明芮喝的酩酊大醉,也能知道许绯昨晚上没回这间房休息。

瞒都瞒不住了,许绯表面淡定道“敲门你没醒,打电话又不接,顾行倦那房间有两张床,我就去蹭一晚上。”

“就只是蹭了一晚上的床?”张明芮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发出啧啧的惊叹“我才不信呐。”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许绯也不管张明芮信不信了,小丫头鬼机灵的很,再多说恐怕进展都被她套的一清二楚了。

顾行倦回房冲了澡,洗去爬山以来的疲惫,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熨帖得极好的白色衬衫,从上到下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排列着。

张明芮盯着张明翰做饭,不时嘟囔几句加醋加老抽。

他的头发还没干,顺着脖颈湿答答往下滴水,没入衬衫下的胸膛,趿着拖鞋走了几步路,发现许绯则是不在客厅里。从休闲裤中摸出烟盒里的一根烟,顾行倦又折返到房间的阳台上。

等电话那头接通,顾行倦开门见山地问“最近读书还好么?”

“我拿了奖学金。”

他猛吸了一口又用手指夹着烟很快移开“听说最近在谈恋爱?”

“顾行倦,你监视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嘴上嚷嚷的不耐烦让他蹙着眉关小了通话音量。

“我用的着么?在洛杉矶我认识的人脉那么多,别人随口向我提起的。”这是实话,顾行倦还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和功夫去监视他这个便宜弟弟。

说是弟弟,好像他高中毕业后,再也没叫过自己哥,一开始还是顾林逼着他们两兄弟情深的,等顾林上了年纪,小兔崽子就直呼他的大名了。

抢在另一头挂断电话前,顾行倦略带警告道“用不了多久我会回来参加比赛,顺便把你嫂子带回来,最近少惹事,免得我又要回去给你收拾破烂摊子。”

顾行倦对他这个便宜弟弟还是有求必应的,虽然继母对自己不待见,顾行倦也没把这种情绪加之于她的儿子身上。而他那便宜弟弟遇了事,也只会拿“顾行倦”三个字来压人,好像只有那时候他才是便宜弟弟的哥哥,虽然也不是亲的。

许绯抱着笔记本电脑看邮件,点开闪动的一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周立昱发过来的。

我给你盛星的office账号发邮件,你没回,所以我只能给你这个账号发了。

圆框眼镜夹在她的鼻梁上,显得巴掌大的脸更小了,她看着时间回复道我从盛星离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什么原因?你现在才跟我讲?

通过邮件,许绯都能想象到那头周立昱说出来急切的语气。

没必要。敲了几个字上去符合她的行事风格,想了想又在后面补充道我最近会去旧金山。

周立昱出差还是?

比赛,无人机比赛。许绯缩在沙发一隅,也不打算瞒着周立昱。

这么多年,母亲离开她后,后续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周家帮着在出,虽然她也有兼职和奖学金,但没有周家的资助,她连交学费都难。

周立昱在经过青春期的叛逆后,过上了按照父亲想象般按部就班的生活,去了美国留学深造,现在在世界顶尖的公司里担任园林建筑设计师的职位。

许绯看着他发过来的一句话愣了神——有男朋友的话,就和他一起来旧金山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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