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2)
听她说道亲人,龚美的脸又是一暗,他没想到这一日来的竟然如此之快,那个曾整日缠着他的小女孩,终于长大了,不再需要他陪伴了。
他心中难过,却仍要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来说道:“阿娥成大姑娘了,等你出了嫁,我便放心了。”这么多年的那些心意,也该放下了。
从那以后,她便天天在家等着李府来提亲,可是一日一日过去,足足半个月都没有消息。不仅如此,就连李翁朝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相信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可为何再也没有了音讯?
她越等心中不安越甚,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终于有一日,收到了李府来的一封信,那信是李翁朝之父李沆,也就是那位与师父同期进士的李大人所写。
信中说他那不才的儿子一时孟浪许下求娶之言,视婚姻为儿戏,让她不必当真,还说李家书香门第,门风甚严,必要门当户对才能嫁娶。信虽写的客气,却是摆明了看不上她的出身,让她死了嫁入李家的心思。
那页纸轻轻飘落在地,她终于明白为何他一去便再无音讯。苦笑一声,是她一时昏了头,竟会以为能遇到不在乎出身之人,她以为他能带自己离开这贫寒之地,却忘了就算李翁朝再喜欢她,他的家族也断不会答应这个儿子迎娶有辱门风的女子进门。
这事怪不得别人,都是自己选的路。只因她不甘心,难道从小失了父母无人庇护,不得不于生计卖唱为生,这一生便要被人瞧不起,甚至连与人相守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年受的委屈、欺侮一齐涌上来,她紧紧咬住下唇,才没有让泪流下来,硬是将这屈辱忍了下去。对龚美,她什么也没有说,仍是日复一日得去酒肆卖唱,与平常无异,唯有偶尔唱错的几句调子,显出她的心不在焉来。
她不后悔,一切只怪自己高估了李翁朝的情意,他对自己的心意哪里能比得上一生衣食无忧呢?那些话本子里的,都是假的,这般想着,她便寒了心,从此心灰意冷,将心思都放在了讨生计上。
不久,开封城内流传开一则风流韵事:听闻那弘文馆李大人的长子被一歌女迷了心窍,竟想要娶她为妻,气的李大人险些将他逐出家门。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刘娥不说,李翁朝曾带她去书院,又常去酒肆找她,早被人看到多次,于是,她便成了那妄想嫁入李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女子,那些歌女伶人背后常拿此事取笑她痴心妄想,最后却丢了人。
赵元休知道这件事已是一个月后,从中元节后他就没有去酒肆,不过是个小小歌女,他堂堂皇子想听什么名伶唱曲都召之即来,何必听她那蜀调?顶多是一时新鲜罢了,待过些日子想必就会忘了这个人。
所以他故意每次都绕开那明时楼,眼不见心不烦。可每次听到别的歌女唱曲,脑中回荡的却是她带了蜀音的婉转音调,还有那张娇嫩小脸,索性后来连酒肆也不去了,整日宁愿闷在府中闭门不出。
这一日丁谓来王府拜访,他见赵元休兴致恹恹,眼珠一转,说起那流传街坊的传言来,虽未提刘娥姓名,却见那位殿下神色微变,心中有数,接着说道:“听闻李大人发了脾气,将那李翁朝关在府中禁了足,还仓促定下一门亲事,再过两个月就要完婚了。”
赵元休未说话,旁边张耆好奇道:“那李翁朝就这般就范了?”
丁谓笑:“他是个读书人,不喜功名,平时只爱跟那些书生们一起吟诗作画,若是被赶出府去,哪里能养活自己?只能听从父亲的话,乖乖娶妻。”
张耆叹口气:“那歌女倒有些可怜了,经了这件事,只怕再嫁人都难。”说者无意,他不过是一句感慨,却没发现身边那为主子发起了呆。
丁谓见状,故意说道:“身为歌女,本就只能嫁那些市井之人,只是,因了这件事坏了名声,怕是连普通人家都不愿要,真是可怜呐。”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半天也没见赵元休搭茬,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好在他此行目的却不为此,献上一幅名家之画,见赵元休甚是满意,这才告辞。
待他走后,赵元休便起身,对张耆说:“走,出府。”
“殿下,去哪啊?”
“明时楼。”
两人走出府,向着酒肆云集的九桥门那边走去。这时,丁谓从王府旁的街角拐出来,看着两人背影,得意一笑,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的女主人设改了很多遍(改到想吐),毕竟历史人物,还是史书记载颇多的,最后决定大体上遵循历史记载,不想太过演绎。这一次的故事很长,一边写新章,一边修改,争取日更,每周至少更新五章,请小天使们多加包涵。mua~
喜欢历史的可以去看完结文《嫁给杨贵妃前夫》,讲述寿王李瑁和王妃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