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王爷(2/2)
“下不去手?”面容枯黄的老者淡淡的问道。
“即便逃难也要背着丈夫的灵牌与孩子的遗体,还算重情义。。。”坦克闷声说道,“是我坏了规矩,还望大哥赎罪。”
“我们是狼,所以活着。”老者冷笑说道,“她们是羊,如今又被羊群抛弃,活不过几天的。”
雍州府衙内,两人争执不下。
“徐将军此言差矣。山河关损毁严重,敌兵骚扰下短时间无法重建。唯有退守陈仓,坚壁清野。。。”雍州太守田嬴说道。
“渭南失地至今没有全部收复,戎凉在夏国的领地上肆意来去,还有几万百姓的性命朝不保夕。田大人身为一州之守,怎能这般自弃!”暂代陈仓行营指挥使的徐猛高声说道。
“渭南周边地势平坦,在此投入多少力量才能与戎凉铁骑抗衡,想必徐将军也心中有数。此次两国交战虽然我方胜多负少,可狼烟皆烧在夏国境内。如今雍州饥荒四起,若不将有限的物资精打细算,只怕敌军还未到,我们已先乱了阵脚。”田嬴暗自瞧了眼端坐上方的年轻人后,继续说道,“渭南知县殉职,徐将军悲恸之情可以理解,只是。。。”
“田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郑枫是我妻弟不假,可他也是夏国的食禄朝臣,你莫要混淆视听!”徐猛怒声说道。
穆安生望着下方吵作一团的文武官员,默念老师的教诲,“为帅者,兼听而后独断。”
对此穆安生的理解是,作为一把手,要给大家充裕的时间踊跃发言各抒己见,最后再说出心中早已定好的决策,全体鼓掌一致通过。
“宁王殿下,我西境虎贲日夜磨枪挫剑,早置生死于度外!田大人方才的言语太过诛心,也寒了将士们的热血。”徐猛转身向穆安生说道。
“徐将军千万不要误会,田某只是就事论事。”田嬴也赶忙侧过身,向穆安生拜道,“古人云,兵者国之大事,涉及生死存亡,不可不察。微臣敬佩行营将士杀敌报国之心,可如今战事绵延,雍州人口流失严重又遇上天灾减产,屯垦营田的效果还未显现。微臣忝为雍州太守自知德浅才疏,每日如履薄冰,唯恐上负皇恩下愧百姓。”说到最后田嬴面露怆色,眼眶竟泛着微红。
徐猛等几名武将瞧着田嬴收放自如的情绪转换,一时语塞,只得闷闷的站着不再出声。
“田大人,请安坐。”穆安生扫视厅内众人,温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坐下议事。”
大家悉悉簌簌的回到座位,文武官员泾渭分明的坐成了两列。
“今年的黜陟考核,对雍州府与陈仓行营的评定均为上品,诸位大人的功劳,朝廷是看在眼里的。”穆安生正容说道,“父皇派本王来,名为监军,实则就是一道便宜行事的圣谕。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做成了,赏赐由本王帮你们争取;若有差池,罪责由本王在前头担着!”
“宁王殿下果然与众不同!末将听说应天要来一名皇子监军时,还有几分忐忑。。。”身后副将一声轻咳,徐猛赶紧俯身告罪。
“无妨!得知是本王出任监军,有许多人比徐将军更加忐忑。”穆安生笑道。
“哈哈,殿下真是个秒人!晋桓将军赴任幽州前曾叮嘱末将谨遵宁王之命,要心口皆服!”徐猛朗声说道,身后副将哭笑不得。
“殿下一路辛苦,今日早些歇息吧。军情细务等卑职明日再一一详报。”田嬴说道,“城南那座府邸原是本地首富的私宅,主人举家迁往益州后一直空置,如今稍加修葺作为殿下的起居之所,倒也宽绰。”
“都怪本王平日管束不严,府中儿郎们行事鲁莽,给田大人添麻烦了。”穆安生客气说道。
“殿下言重了。这本是卑职分内之事,没想到秦统领亲自挑选监军行府,属实是帮了卑职的忙呢。”田嬴赶紧向如山岳般直立在宁王身后的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