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疏(2/2)
陈恒的两个下属迈进书房门,一松手,被他们架着的人就软倒在了地上。这个人满脸脏污,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可谢茵还是立刻就认出了他。
刘疏。
谢茵看着刘疏这副凄惨的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满是又惊又怕的表情。刘疏面上的脏污应该是血迹,只是时间长了干涸变色,又混合了尘土,所以显得格外肮脏。
陈恒从书案后面站起身,一步步和谢茵擦身而过,一直走到刘疏的面前才停下。他蹲下身,抬手捏住刘疏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又再抬高一些好能让对面的谢茵看清楚。
他再次看向谢茵,淡淡道:“认一认吧,你总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他。”
谢茵看着刘疏大张着的嘴,重重喘息着闭上了眼睛。
可看到的画面再也忘不掉。刘疏的半截舌头已经被人割掉了,还有他的双手和双腿也被打断,从手肘和膝盖处向下,都软烂如泥地垂着。因为受了太多苦,却没人给他一个痛快,此刻的刘疏精神恍惚,已经半疯了。
这完全就是谢茵当初的要求,她希望刘疏不能开口乱说话,也不能再施妖法。
这时候又有人将乔嬷嬷也推搡进门,陈恒看都没看乔嬷嬷一眼,他一直盯着谢茵,缓缓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还能怎么解释?从陈恒回府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而已,他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这副模样的刘疏找了出来。谢茵光与陈恒对视,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已经被他摸得清清楚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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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远西尚在居阳城时,就派了几个忠仆提前动身来京中打点新宅。
所以一到京城,除了推迟两日离开居阳城的旁雁之外,全家就可以直接在新宅入住。院子里东西齐备,上上下下都布置得十分妥当。
霍寻如今住的院子还叫宝月楼,院门处挂的匾上,连字都是霍远西亲手所写。因为他怕女儿换了地方住不惯,就想暂借个名字,让新院落也能给女儿一些熟悉的感觉。
宝月楼的几间厢房凑成了一个半弧形,正房居最中,院子里没有种树,只摆了个石桌和四个石凳。
正房里的布置也挺简单的,之前霍寻没怎么提过意见,而霍远西很清楚自己的品味一般,所以就让工匠打了必需的几个柜子和箱笼,颜色都选最不容易出错的暗红色。临窗还砌了条窄炕,冬天烧得热热的连炭盆子都不用摆了。
对于这个父亲,霍寻的情绪有些复杂。一方面,她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必然要尽应尽的孝道,另一方面,她对他也有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
难不成两人天生就有父女缘?再次重生,霍寻觉得无奈也渐渐认命了,既然回不去现代,投生在哪里对于她来说都一样。
但她不是白眼狼,对于霍远西的爱护自然心怀感激。便宜爹对她真的很上心,虽然行武之人心思不够细腻,可也尽最大努力为她考虑了。霍景这个亲弟弟偶尔顽劣,又喜欢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拿话呛她,但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算不上熊孩子。
霍远西把女儿养得金贵,对于儿子考虑得就不那么多了,态度难免糙一些,直接在从居阳城带回来的旧箱子中挑了几个送去他院子里。连分给他的院子都是宅中西南角最偏的一个,匾上的字也是霍景自己写的,叫“夜阑听雨”。
名字起得倒不错,可他一笔烂字,实在不堪入目。
等晚上用饭的时候,全家人聚在主院里一起吃。霍寻穿着素俭,钗环通通没有佩戴,霍家人也都不讲究这个,只要不披头散发,或是胡乱穿衣就足够了。
霍远西更是还穿着下车时身上那件衣裳,反正明日才会去宫中面圣,他也就懒得沐浴换衣。
霍家此次搬回京城,许多想巴结的人都翘首等着霍将军开席庆贺乔迁,好抓住机会携礼登门。偏偏霍远西向来厌烦这类应酬,所以今日这顿晚饭就算是乔迁宴了,谁都不必通知,一家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饭就可以了。
桌子不大,摆了满满七八道菜,盛菜的盘子倒不小,菜量也十足,整张桌子最后只剩下放饭碗的地方。
霍寻坐在位子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花厅外面。霍景正顶着一个茶碗跪在那里的台阶下,他身上像长了虱子一样,不停扭来扭去。
霍远西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菜,催促说:“快吃,别理会那个混小子!”
霍寻端起碗,看了看父亲,有心替霍景求句情,说:“弟弟又惹祸了吗?不然父亲怎么连饭都不准他吃了?”
然后就听父亲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燕辛站在旁边,朝她小声解释说:“少爷他确实又闯祸了!”
刚来京城里半天,他又闯什么祸了?霍寻有些无语,霍景这闯祸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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